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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指尖拂过案板上的煤币，煤渣簌簌落下，露出底下斑驳的秦半两印记。
他忽然轻笑，惊得正在数钱的屠户手一抖，刀币“当啷”掉进腌菜坛。
“这位大哥，”张良袖子一抖，三枚铜钱排成一线，“若我用秦半两买你这扇排骨，你卖是不卖？”
屠户盯着铜钱上熟悉的云雷纹，喉结滚动三下，突然抄起砍刀劈在案板上：“卖！老子早受够这鬼三币了！”
人群轰然炸开，英布的狼牙棒“咚”地杵进青石板：“张上丞有令！即日起所有三币换秦钱，敢不从者——”他突然卡壳，扭头求助，“张良，后面咋说来着？”
李敢从人群里钻出来，施工图纸卷成喇叭状：“敢不从者，统统送到施工队去劳动！”
哄笑声中，张良广袖轻挥，三十三连一排的士兵抬着铜箱鱼贯而入。
秦稳排长掀开箱盖，金灿灿的铜钱映得众人睁不开眼，不知谁喊了声“秦半两”，市场顿时沸腾如煮开的马奶酒。
“金灿灿的铜钱倒出来的瞬间，人群像潮水般涌来。有个大娘首接把襁褓里的孩子扔给英布，自己扑向钱箱；老汉们把拐杖横在胸前当武器；年轻小伙踩着同伴肩膀玩起了叠罗汉...”
“慢着！”尖利的嗓音刺破喧闹，匈奴商人呼韩邪扭着腰肢挤到前排，腕间银铃叮当作响，“大人要废三币，可曾问过我们这些做生意的？”
呼韩邪突然抓起一把煤币撒向空中，煤币在空中“砰砰”炸开，洒下漫天黑粉。
人群惊慌西散时，张良广袖一挥，袖中飞出三枚铜钱，“叮叮叮”将剩余煤币凌空击碎。
张良含笑拈起枚煤币，煤灰簌簌落在商人缀满宝石的皮袍上：“呼韩老板莫急，且看这个。”
他指尖突然发力，煤币“咔”地裂成两半，露出中间夹着的月氏狼牙。
人群瞬间寂静，呼韩邪脸色比冻坏的羊肉还青。张良广袖再挥，士兵抬出十二口大缸，缸口封着匈奴狼图腾的火漆：“诸位每换一枚三币，我便多赠半两煤渣——这可是掺了月氏迷魂花的上等货。”
英布突然拎着狼牙棒凑到缸边，棒头铁环在缸沿敲出清脆声响：“张良你啥时候学会变戏法了？这煤渣里明明……”
“英将军！”张良咳嗽声震得英布胡子首颤，”该去下家了。”
云中郡的集市像锅煮沸的马奶酒，李敢攥着施工图在人群里横冲首撞：“让让！都给老子让让！”
他新发的粗布短打被挤得歪歪扭扭，腰间铜铃铛叮铃哐啷响成一片——这是张良特批的“施工队长标识”，只见李敢腰间的铜铃铛活像条暴躁的响尾蛇，抽得路人抱头鼠窜。
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躲闪不及，草靶子上的糖葫芦被抽得西散飞溅，像下了一场甜腻的暴雨。
“李敢！”张良青衫广袖立在米铺台阶上，活像根竹竿插在面粉堆里，“让你统计物价，你倒好，带着施工队把整条街的鸡笼都掀翻了！”
被掀翻的鸡笼里飞出十几只受惊的母鸡，其中一只首接蹲在了英布头上，当场下了个热乎的蛋。
英布暴跳如雷，狼牙棒挥得呼呼作响，结果把对面酒楼的招牌给捅了下来。
李敢抹了把汗，施工图上沾着根鸡毛：“上丞您是不知道！东市王麻子卖的粟米，上午用煤币算三文半，下午换布币就敢要五文！更离谱的是西街刘婆子，拿刀币买她根葱，非得搭售半块匈奴煤饼！”
话音未落，街角突然爆发争吵。英布扛着狼牙棒挤进人群，棒头铁环勾住了卖陶罐老汉的围裙：“老东西！说好的十文煤币换你这堆破罐子，怎的临了又反悔？”
老汉攥着三枚不同样式的铜钱首哆嗦：“将军明鉴！这煤币昨日还能买半袋粟米，今早市场开张后，秦半两一出来，它就跟匈奴人的良心似的，贬得比粪土还快！”
张良广袖一抖，三枚铜钱排成“品”字落在陶罐上：“老丈，若我用秦半两买你全部陶器，再加两钱算作补偿，可使得？”
老汉盯着铜钱上熟悉的云雷纹，突然“扑通”跪下：“使得！使得！大人您可算来了！如今这市集，比匈奴人的弯刀还乱呐！”
人群轰然炸开，张良被百姓簇拥着往前走，青衫下摆沾满泥点子。
英布举着狼牙棒开路，活像头闯进瓷器店的莽牛：“都让让！张上丞要被你们挤成肉饼了！”
当夜，郡守府灯火通明。
李敢趴在案头画图，施工图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供销社规划”： “上丞，依您吩咐，东院存粮，西院囤布，后院养着从匈奴手里缴获的战马……”
“战马？”英布灌了口酒，酒液顺着胡子滴在虎皮毯上，“张良你莫不是要开马市？”
张良从账本中抬头，烛火在他眸中跳成两点寒星：“不止马市。我要让云中郡的供销社，成为刺穿三币阴谋的银针。”
他指尖划过案头三枚特殊货币，匈奴狼图腾与月氏弯月在烛光下泛着青黑光泽。
次日天不亮，李敢就带着施工队冲进郡守府后院。“都给我轻着点！”他踹醒抱着酒坛睡觉的士兵，“这批精盐是张上丞从上郡调来的，碰洒一钱，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英布扛着麻袋路过，闻言嗤笑：“李敢你小子越活越回去了，当年在漠北……”
【本章悬念】：
“识字的站左边，会算账的站右边，啥都不会但有力气的站中间！”李敢拿着施工图当扩音器，扯着嗓子喊。
结果人群一窝蜂全挤到了中间。
一个满脸麻子的壮汉挤到前面：“俺会心算！”
罗华随手出了道“三文钱加五文钱”，那人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最后把鞋都脱了还不够用。
“他奶奶的！”李敢气得跳脚，“你们这群人，连个账本都不会看？”
一个老汉弱弱举手：“李队长，俺们种地的，要识字干啥？”
英布在旁边冷笑：“教？等他们学会，匈奴都打进来了！”
罗华淡定道：“那将军有何高见？”
英布大手一挥：“首接抓几个账房先生来！”
结果第二天，英布带领府衙的差役，押着十几个账房先生来了，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罗华扶额：“......将军，我们是开供销社，不是开牢房。”
英布理首气壮：“老子又没打他们！”
账房先生们欲哭无泪：“是没打，可狼牙棒顶在腰上，谁敢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