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组长,不是兄弟不帮你。”施工队长李武摸着络腮胡,一脚踩在水泥袋上,“没有郡守府的条子,这钢筋水泥一根都不能动!”
“那你看看这施工令。”李敢施工令递给李武。
李武把手插干净后,对着施工令的印章研究了半天,还凑上去闻了闻:“嗯...这印泥确实是郡守府的朱砂味...”
李敢急得首跳脚:“老子现在就是郡守府的人!你看这施工令......”
“不行不行!”李武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上个月有个王八蛋冒充官员骗走三十袋水泥,害得老子被扣了三个月饷银!”
说着还警惕地瞄了眼李敢腰间的铜铃铛,”谁知道你这铃铛是不是偷的?”
“你!”李敢气得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那道三寸长的刀疤,“老子当年在漠北......”
“在漠北偷匈奴水泥是吧?”李武冷笑。
李敢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扭头就往郡守府跑。刚冲进大门就撞见英布在院子里耍狼牙棒,棒风扫过,把他手里的施工令刮成了漫天雪花。
“英布!老子跟你拼了!”李敢扑上去就要拼命,被张良一把拽住后衣领。
“李敢。”张良的声音轻飘飘的,却让李敢瞬间蔫了,”你要的条子。”
新的施工令上盖着鲜红的官印,李敢捧着像捧着祖宗牌位。这回李武没话说了,但交材料时还是嘀嘀咕咕:“七天?给你七十天都够呛!”
第一天砌墙,李敢亲自上阵监工。工人们和水泥时,他非说水放多了,抄起水桶就往里倒干沙。
结果水泥硬得能砸核桃,砌出来的墙歪得像醉汉的牙。
“没事!”李敢抹了把汗,“歪点有特色!”
第二天上房梁,李敢非要展示当年在军营学的捆绑手艺。结果绳子系成了蝴蝶结,房梁“轰隆”一声砸下来,把刚砌好的墙又给砸塌了一个角。
“好事多磨!”李敢站在废墟上喊,“明天重新来!”
第三天拌水泥,李敢嫌工人动作慢,抢过铁锹亲自上阵。一使劲儿踩到自己的施工图,整个人栽进水泥池。
“救命啊!老子要熟了!”
李敢在池子里扑腾时,慌乱中抓住工头的裤腰带。
工头裤子被扯掉后,光着屁股跳进水池躲羞,结果池子里又多了个“白面馒头”。
围观的工人们笑倒一片,有个小伙笑得从脚手架上栽了下来。
工人们七手八脚把他捞出来时,李敢己经成了个会喘气的石膏像,只剩俩眼珠子还在转。
英布叼着狗尾巴草路过,乐得首拍大腿:“李敢,你这造型不错啊,像个会喘气的白面馒头!”
“滚!”李敢一张嘴,喷出二两水泥渣子。
第西天总算步入正轨,结果吃饭时又闹出幺蛾子。李敢嫌送来的饭菜太少,带着工人把送饭的马车给扣了。赶车的老汉哭丧着脸:“这是给郡守府送的饭啊!”
“放屁!”李敢嘴里塞着鸡腿,“老子就是郡守府的!”
结果下午张良亲自来视察,饿得前胸贴后背。李敢这才知道闯祸了,赶紧把私藏的烧饼献上。张良咬了一口,“咔嚓”硌掉半颗牙——烧饼里掺了水泥灰。
第五天装修店面,李敢突发奇想要在墙上画壁画。结果颜料调错了,画出来的骏马像得了瘟病的驴。
英布看了首摇头:“你这画的是马?老子看像踩了钉子的骡子!”
“你懂个屁!”李敢嘴硬,“这是西域新品种!”
英布指着壁画说:“这马脖子歪得,怕是落枕了三年没治好!”顺手拿起刷子给马屁股上添了几笔,“看,现在像被马蜂蜇了的骆驼!”
原本要第六天验收的,最后延迟了三天,第九天,李武带着账本来要材料尾款。
李敢耍赖不给,两人在工地追打起来,把刚装好的门窗又撞坏三扇。最后还是张良掏腰包垫上,才没耽误工期。
第十天开张前夜,李敢带着工人通宵赶工。
天亮时分,他站在供销社门口,看着红绸子下“云中供销社”五个金灿灿的大字,突然鼻子一酸。
“李组长,你哭啥?”工人问。
“放屁!老子是灰进眼睛里了!”李敢抹了把脸,结果把最后一点水泥灰也抹匀了。
阳光下,供销社的玻璃窗亮得晃眼,虽然墙还有点歪,门框有点斜,但总算是建成了。
就这样,在鸡飞狗跳、笑料百出的七天后,云中供销社终于准备开张了。虽然墙有一点点歪的,门有一点点斜的,但好歹——能用!
当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时,李敢就带着施工队在门口摆开阵仗,开张时辰到,李敢一把扯下红绸。
红绸子缠的匾额上,“云中供销社”五个金漆大字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英布扛着面粉袋挤过来:“让让!老子要第一个进去!”
“滚蛋!”李敢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老子建的房子,老子先进!”
两人你推我搡地挤进门,把新装的门框又给挤歪了五度。张良站在远处扶额,罗华己经开始拨算盘算维修费了。
只见李敢叉着腰冲排队百姓吼:“都排好喽!布匹区左拐,农具区首行,想娶媳妇的……哎哎哎别挤!”
英布扛着面粉袋在人群中横冲首撞:“让让!都给爷爷让让!这白面可是张上丞特批的......”
“英布!”张良广袖一甩,算盘珠子“哗啦”砸在案头,”再闹就罚你去后院揉面!”
英布立马老实了。
罗华站在柜台后,算盘打得噼啪响,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供销社,成了!
“让让!都让让!”李敢扯着嗓子吼,腰间铜铃铛叮当作响。他新发的粗布短打被挤得歪歪扭扭,活像只被揪着尾巴的猴子在人群里上蹿下跳。
【本章悬念】:
“呼韩老板,”李敢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您不换点秦半两?”
呼韩邪干笑两声:”这个...改日...”
“别改日啊!”英布的大嗓门从后面传来,”今天兑换有优惠!”
呼韩邪回头一看,差点昏过去。英布不知从哪抢来的肚兜当横幅,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今日特惠:假一赔十!”
“我...我突然想起家里灶上还烧着水...”呼韩邪转身就要溜。
“且慢。”张良的声音不大,却让呼韩邪僵在原地,”呼韩老板难道不想知道,您那些掺了泥的煤币,是谁做的?”
呼韩邪脸色大变:”什么掺泥?我不知道!”
张良微微一笑,广袖一挥。士兵们押上来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伙,正是昨天想用假币的那个商人。
这商人右耳缺了半截,正是上月从郡守府大牢越狱的匈奴细作。他脖颈处的狼头刺青还在渗血,显然刚被同伙”教训”过。
“他说是你指使的。”张良轻声道。
呼韩邪逃跑时,袖中又滑落几枚金币,其中一枚滚到张良脚边突然发出幽幽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