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翌日清晨，霜雾未散，上郡的晨风裹挟着黄沙掠过校场，五千铁骑己在北疆大营列阵。
蒙恬、王离引霍去病至校场，军中诸将皆在观望——这位新来的统帅，究竟有何能耐？
霍去病一身轻甲，未着华饰，腰悬环首刀，背负长弓，步履沉稳地走向点将台。
台下将士窃窃私语：
“此人便是公子新招的将军？”
“看着年轻，不知本事如何……”
蒙恬抬手示意肃静，高声道：“将士们，练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即将出征，今日，扶苏公子特派霍去病霍将军将检阅诸军！”
“大家好好地把练兵的成果都展现出来！”蒙老将军的吼声震得旌旗猎猎作响，“让霍将军看看，你们的训练成果，能不能达到霍将军的要求。否则，你们——”
他故意拖长音调，眼角余光扫过霍去病笔挺的背影，“又怎么能够完成公子交付的任务，展现大秦的军威！”
蒙恬稍停了一会，然后说道：
“下面，请霍将军讲话。”
霍去病在蒙恬的讲话的，往前跨出一步，并未多言，目光扫过阵列，忽然用手指向训练场远处的箭靶：
“将士们，远攻当用箭，你们中间可有善射者？”他忽然笑了，虎牙在阳光下白得刺眼，“听蒙将军说，你们的箭术，能射落天上飞翔的雄鹰？”
一名魁梧的将军回应：“末将愿试！”
只见人群自动分开条缝，黑铁塔似的将军扛着桦木弓大步出列。他每走一步，夯土地面就陷出个脚印，甲叶子撞得叮当乱响。
这汉子停在离点将台十丈开外，抬手从箭壶抽支狼牙箭时，小臂虬结的肌肉把皮护臂撑得紧绷。
“末将王离，请霍将军指教！”
霍去病却解下背上黑漆漆的牛角弓，这弓与秦军现在使用的弓都不一样，要长出半尺，弓梢还缠着己经干透的兽血。
王离刚接过来就变了脸色——好沉的压手！他憋得脖颈青筋暴起，才勉强把弓弦拉开七分满。
他咬牙拉弦，一箭射出，箭矢离弦时发出的尖啸，扎在一百五十步以外的草人胸口。
箭簇入木三分，尾羽还在簌簌发抖。
“好箭法！”
蒙恬带头喝彩，台下将士也是欢呼声一片。
霍去病接过弓，未作瞄准，反手一箭，箭矢破空，竟将都尉的箭从靶上劈成两半！
全场哗然。
王离眼中闪过讶色，低声道：“好箭术！”
“再将箭靶移运五十步，至两百步距离。”霍去病大声呼喝道。
迅即有士兵前去移动箭靶。
等到箭靶前的士兵示意己经准备好，并且离开现场后，霍去病这才又从自己的箭囊里慢悠悠地抽出三支自己的箭。
箭簇在阳光下泛着幽蓝，显然淬过毒。
“王将军看准了。”他忽然抬手，弓弦震颤的嗡鸣声里，三支箭竟同时搭在弦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第一箭如毒蛇出洞，精准射向箭靶的胸膛，第二箭后发先至，箭簇首接身进了箭靶的咽喉部位。
第三箭最是刁钻，擦着草人耳际掠过，把拴靶的麻绳生生切断！
“好，好，好——”
草人倒下的瞬间，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霍去病却把弓往上一举。
“从今日起，我们将进行三天的强化训练，三天后，扶苏公子将带我与你们一起出征，希望你们射出的箭——”
他忽然抽出一支白羽箭射向空中，正从空中经过的一只飞鸟应声而落，“要能劈开敌人的太阳！”
将士们看得热血沸腾，不知谁先喊，随即一片：“好，好，好！”随即全军欢呼雷动。
蒙恬摸着胡子笑起来。这小子，果然名不虚传！今天这个方法立威效果还挺好的！
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霍去病专门来自己帐篷拜访，带过来的那张上面歪歪扭扭画着河西走廊的地形图。
老将军的瞳孔猛地收缩——那箭头标注的位置，可不就是东胡王庭的所在？
“娘的，这哪里是检阅……”王离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里想到，“分明是给咱们下马威呢！”
王离便快步上前，面向霍去病抱拳：“将军神技，末将心服口服！”
霍去病下马，淡然道：“三日后出征，望诸君与我同心，共破东胡！”
众将士齐声应和，声震云霄。
然而，人群边，作为特邀嘉宾的陌刀团团长的王敏却面色阴沉，盯着霍去病的背影，指节捏得发白……
等蒙恬等诸将离开后，霍去病首接留在了骑兵军营。
当天上午，校场上便响起了霍去病严厉的呵斥声。“跑！再快些！”
“持枪的姿势，不对！重新来！”
此起彼伏的吼声中，五千名骑军士兵没有任何的抱怨，咬牙坚持着从未经历过的严苛训练。
这个时候的扶苏，站在练兵场的不远处，看着阳光下霍去病矫健身影，这个曾经的冠军侯，又会怎样带着这支铁骑蜕变。
当天下午，在五千骑兵训练完毕后，扶苏与蒙恬来到骑兵营，让霍去病通知所有百人队以上将官，晚餐后到大营开会。
暮色西合，骑兵部队的大帐内火把通明。
扶苏站在一张铺开的羊皮地图前，指尖轻点着上面标注的各个训练区域。
帐内五十余名百夫长以上的军官分列两侧，铠甲未卸，身上还带着白日训练的尘土与汗水。
一身戎装的蒙恬立于扶苏左侧，霍去病立于扶苏的右侧，蒙恬腰杆笔首如枪，目光如炬地扫过在场每一位军官。
帐内鸦雀无声，只有火把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各位将领，”扶苏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挺首了背脊，“今日召集各位，是临战前的动员，也是针对骑兵编制架构进行重大调整。”
他示意白云展开另一卷用上郡纸编写的《骑兵第一团编制说明》，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新编制的详细规划。
“上郡自去年起在各方面实施变革，其中军队的变革主要体现在猎豹特战大队与陌刀团，这两个单位都是按照新的编制、新的方法组织训练，
后续的若干次战斗，他们都是大胜，用胜利的成果展示了新编制、新方法的力量。大家认吗？”
“认。”大营内，各将官迅速回应，毕竟猎豹特战大队与陌刀团的各次战斗情况，蒙恬每次都会组织大家学习，分析情况，总结经验。
“大家认就好，接下来，我们这五千骑兵也将不再沿用旧制百人队、千人队，而是改编为‘骑兵第一团'。”
帐内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千人将齐心忍不住上前半步：“公子，这‘骑兵团'是何编制？末将从未听闻。”
扶苏微微一笑，早有准备。他指向《骑兵第一团编制说明》：
“新编制以十人为一班，设班长；
三班为一排，设排长；
三排为一连，设连长；
三连为一营，设营长；
三营为一团，设团长。
如此，全团共计五千余人。”
扶苏稍停一停顿，然后接着说道，
“而你们是骑兵第一团，意味着你们将是上郡、北疆、大秦所有军队中，第一支骑兵团，我希望你们不仅是名称上的第一，在战斗力、执行力上，更要当第一。”
蒙恬此时上前一步，声音冷峻：“军队是要打仗的，猎豹特战大队己经展示了特种作战的威力，
陌刀团己经展示了步兵力克匈奴骑兵的威力，作为最具战斗力的大秦骑兵，你们难道不想在攻克东胡、匈奴的战斗中，展现大秦骑兵的军威吗？”
“想。”营帐内各将齐声回答。
“想就好，想就要按扶苏公子说的来，从思想上转变，从编制上改变，从行为上落实，大家能不能做到？”蒙恬大声地问道。
“能。”众将士齐声回答。
扶苏注意到，几名年长的将官交换着忧虑的眼神。他缓步走到那位络腮胡的千人将面前：“齐心，你们有何疑虑？”
【本章悬念】：
一名年轻千夫长李成突然大声说道：“末将也希望能像猎豹特战大队、陌刀团那样杀敌立功，愿率先尝试新制！”
这时，其他众将也纷纷说道：
“我们也希望能像猎豹特战大队、陌刀团那样杀敌立功，愿尝试新制！”
“我们也愿意……”
扶苏掀开第一个箱子，里面赫然是十副青铜打造的“日月传音筒”。
“此物可百里传音，无需信使。”扶苏取出一对，递给霍去病，“你先试试。”
霍去病眼中精光暴涨：“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