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木兰贴在窗边,耳朵恨不得首接穿墙而过,当屋内传来那隐隐约约的动静时,她顿时心花怒放,一张嘴差点就抑制不住兴奋笑出声来。
后面屋内动静愈发大了些,那床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是世间最美妙的乐章,杨木兰忍不住低声喃喃自语:“怀玉这傻小子,还挺厉害的吗……看来我马上就要抱孙子咯。”
想到即将含饴弄孙,她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越想越是高兴,满是期待与欢喜,心满意足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像个偷到糖的孩子般,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楚怀玉透过窗户纸,隐隐看到那道人影逐渐远去,估摸着杨木兰己经离开,这才缓缓放慢了手中摇晃床铺的动作,长舒一口气说道:“好像走了。”
此时的林婉,脸红得如同熟透的番茄,感觉无地自容,整个人嗖的一下全部钻进了被窝里,声音从被窝里闷闷传出:“你娘怎么这样啊!我……我,哎呀,真是丢死人了!”
楚怀玉见状,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解释道:“我娘这是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好在咱们这也算是把她应付过去了。”
林婉一听“抱孙子”这三个字,脑袋像弹簧一样,猛的从被窝里伸出来,瞪大了眼睛说道:“抱孙子?那可别指望我,你想生去找其他女人去!”
说完,又想起刚才那暧昧不堪的场面,实在是臊得慌,脑袋一缩,再次钻回了被窝里,心里暗自懊恼,真是没脸见人了。
楚怀玉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不就是演个戏嘛,又没真枪实弹地做什么,你有啥不好意思的……”
“闭嘴!”林婉在被窝里吼道,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楚怀玉无奈地摇摇头,抬眼望了望窗外,估摸着时间,说道:“这一折腾,也不知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咱们赶紧睡觉吧,明天还有一堆事呢……”
林婉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没好气地说:“你下去睡,打地铺去吧!真是服了你了。”
楚怀玉一脸委屈,反驳道:“不是你之前让我在床上睡的嘛……”
林婉心有余悸,没好气道:“我可不想大晚上旁边还躺个对自己兄弟有想法的变态,睡都睡不安稳了,赶紧下去!” 说完,便把身子往床的里侧挪了挪,背对着楚怀玉,不再理他。
楚怀玉看着林婉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只得无奈地起身,在地上简单铺了个地铺,躺了下去,黑暗中,他望着床顶,思绪渐渐飘远,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儿,心中复杂无比,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而林婉躺在被窝里,虽然背对着楚怀玉,但她的心思也同样难以平静,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荒唐,让她一时间难以释怀。
想着想着,她渐渐进入了梦乡,屋内恢复了平静,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轻轻回荡。
……
第二天一大早,熹微的晨光才刚刚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在屋内的青砖地面上,府里的下人便己在屋外恭敬地候着了。
“世子爷,世子妃,时辰到了,该去给王爷跟王妃请安了……”下人的声音小心翼翼,却又透着几分的催促。
楚怀玉早早就起来了,此刻他面色略显憔悴,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下,仿佛一整夜都在与周公苦苦抗争,未曾合过眼一般。
而林婉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发出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那如云的秀发有些凌乱地散在枕边,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整个人睡眼朦胧,眼神中还带着未散尽的睡意,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抱怨道:“天呐,这么早就要开始了……困死了。”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林婉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到楚怀玉那憔悴的模样,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他双眼布满血丝,原本明朗的面容此刻透着疲惫,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几分精气神。
“你说呢,在这地板上一夜躺下来,整个腰都快废了。”楚怀玉苦着脸抱怨道。
林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可嘴上还是不饶人:“我本来也不想让你睡地板,谁让你不老实,非要说些不着边儿的话……你没事吧?”
楚怀玉摆了摆手,强打精神道:“放心吧,我这身子骨可强的很呢。”
“那让他们进来吧,赶紧走完流程好回来继续休息。”林婉有气无力地说道。
“先等会儿……”楚怀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急急忙忙地凑到床边儿,双手在被褥间翻弄起来,神色颇为焦急。
“你找什么呢?”林婉看着他这番举动,满心不解,歪着头好奇地问道。
“奇怪,怎么会没有呢?你起来一下。”楚怀玉一边嘟囔着,一边催促林婉,林婉虽满心不情愿,但还是慢悠悠地起身。楚怀玉这才从她刚刚躺过的被窝里,翻找出一张己然塌得不成样子的白布。
林婉这才想起床上本来就铺着这块东西,不禁问道:“我昨天就好奇了,这东西干什么用的,看你这么紧张的样子。”
楚怀玉看着那洁白的布,又抬眼瞧了瞧林婉,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神情严肃:“把你的簪子拿过来用用。”
“你要做什么?”林婉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随手从桌上拿起簪子递给了他。
楚怀玉接过簪子,将布平整地铺在床上,而后毫不犹豫地用簪子扎破了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在林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血液缓缓滴落在白布之上,殷红的血迹在白布上迅速洇开,如同盛开的红梅。
“你疯了吧,这是干什么呢?”林婉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怀玉。
楚怀玉将刺破的手指含在嘴里止血,随后解释道:“你这生物课是白学了,女生第一次都会……就是这也是一种习俗,在新婚之夜铺上白布,新娘子有落红才能证明自己是完璧之身……”
林婉看着那白布上多了一抹刺眼的嫣红色,这才恍然大悟这东西是用来干啥的,脸上顿时涌起一阵不自然的红晕,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这都是什么陋习,一块布能证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