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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里感受不太到外面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周围安静下来，大家都缩在垫子上缓缓睡去，魏猎也从外面走回来了。
“干嘛，我是鬼啊，看见我就要逃”
“不是鬼但胜似鬼”
魏猎丢下一个“切”字走回自己的位置躺下来。
施淇拉着我也回到垫子上休息，盯着山洞顶端，橙黄的烛光打在上面，未经人工干预，自然形成的沟壑纵横，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老。
这座山应该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这几千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
就像是原本团结一心的异能者组织，昼夜之间分崩离析，没有了共同守护的目标，以至于需要靠金钱的力量才能将这些人聚集起来。
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在这里躺着还不如出去看看，万一能在塔旁找到些回去的线索。
我从包里翻出之前路辰给的手电筒，带着一把收缩的小刀独自走出众人休息的洞穴。
没了白日那般耀眼，供奉先祖的灵塔更显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破败。
有些倾斜的塔上装饰之物，似乎只要轻轻一碰，便会掉落。
如果说白砚章又不缺钱，能建起那座大楼，还能雇回异能者来这里祭拜，为何不先把这座塔修缮了。
说白了这座塔修建的意义，就是为了给先祖一个死后安身之地，而如今如此破败，换作是我，我肯定会托梦给后辈，让他们赶紧给我移去一座新的灵塔。
“睡不着？”角落里突然传出一声，吓得我连忙后退，从腰间抽出小刀对着声音传出的方向。
“你，是谁？”
“才多久没见，我声音就不认识了？”
暗处一瘸一拐走出来一个女生，是沈晴，她的体型匀称，穿着外套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肌肉，应该有长期锻炼的习惯。
“你怎么在这里？”
“睡不着，出来走走”，沈晴说。
“我也是，睡不着”
“出去走走吗？”
“你这脚…”沈晴的裤脚扎起，脚踝处肉眼可见的肿了一大块。
“我没关系，只是崴伤了而己”
“我扶你吧”
沈晴谢绝了我的帮助，绕过我的手往洞口走去，拖着她那只崴伤的脚。
山里的夜晚很安静，幽蓝的夜空中闪耀着不少的星星，透过树枝往上看，给人一种安宁平静之感。
“坐吧”，沈晴倚在一块大石头旁边，指着身边的空位让我坐下。
“你看天上的星星多好看”
“是啊，在城里都看不到星星了，全是高楼”
“我原本生活的地方，是一颗星星都看不到的”
“是京华市吗？”
“嗯，京华市孤儿院”，沈晴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而我却感受到了无比的孤独。
“你爸妈…”
“我没有爸妈，从我出生开始就在孤儿院，没有人在意我活着还是死去”
“你现在活得好好的，就不去想以前的事了”
“如何不去想？那座小小的孤儿院，困住了一个个被送进来的小孩，眼泪还未擦干，头发就己经被老师们剃短了”
“那些小孩现在还在孤儿院吗？”
“没了”
“啊？”
“这个座孤儿院只有我逃了出来，是江老师把我带出来的”
怪不得沈晴对江献南如此尊敬，原来他是沈晴的救命恩人。
沈晴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天上继续说，“那时候亿安在招少年班的学生，孤儿院院长把我送去，后来因为我不愿跟其他人交流，总是一个人待在角落里，亿安的老师拿我没办法，就把我送回了孤儿院”
“那你也是被召回的吗？”
“离开亿安的第三年，我10岁，那天刚吃完午饭，我趁着孤儿院老师收拾东西，跑到了围墙边，试图爬墙离开，那时因为营养不良，长得矮，搭了两层桌子也没能够着墙头”
“恰巧江学长出来采风经过，透过孤儿院的铁门看到了浑身满是伤痕的我，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带出了那个噩梦之地”
“那孤儿院呢？”
“烧了，被我烧没了”
“你…烧了？”我不敢想像，一个才十岁的孩子，如此绝情，一把火就把自己呆了十年的地方烧没了。
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隐情？
“这个孤儿院，除了挂牌上的名字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跟孤儿院相关”
“这么说你身上的伤也是…”
“嗯，跟你说一件事吧，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那里所有的小孩，都是生出来没人要的，跟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孤儿不同，他们都不是因为疾病或者家里养不起，而是工厂婴儿”
“什么是工厂婴儿？”
“异能者这件事在社会上是公开的事，众所周知，异能者是由基因控制的，为了配到最合适的基因，专门有做配型的代孕机构，哄骗女人，甚至女生去那里接受非人般的待遇，被打被监禁都是常有的事”
“而这些生出来的孩子，如果没有达到客户想要的标准，就会被丢到孤儿院，女生养大后继续送往代孕机构，而男生则作为连接客户的销售，若基因好，还会为机构提供”
“那你也是？”
“嗯，不过我天生命贱，入不了那些客户的眼，就连孤儿院的人也对我冷眼相待”
“你现在看起来身体应该挺好的”
“去了亿安后，我每天都去锻炼，只为有一天彻底捣烂那些机构”
“当年那些孩子也一起消失在火中了吗？”
“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让她们离开痛苦的办法了，就算我那把火没烧死她们，她们依旧会被机构的人救出，送去另一个孤儿院，重复一样的人生”
沈晴说的这些，怎么有点似曾相识，等下，这不就跟我调查的张其军事件一样吗？
当时我就是被他带到了一个园区里，同样被我绑在地下室的女生跟我说过，这里的女生大都会被送去给富家子弟当作玩物。
若是命好活了下来，便会选取好的基因去做代孕，知道生不出来了，这些面黄肌瘦的妈妈们，则会被剥骨抽筋，将身上所有有用的器官拿去贩卖。
光是想想，我的后脊骨就冷得发毛，好在当初逃出来了，不然现在可就成为男人裆下欢了。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呢？”
我跟沈晴素不相识，好吧，也许这副身体的主人曾经跟她认识，但也不至于可以共享秘密的程度。
沈晴挑这样一个星夜，在飘着寒气的山里讲起她从未说出口的从前事，我怕不是己经进了她的圈套了。
“昨天在半山腰碰到你的时候，觉得你跟以前大有不同，性格变了很多，想必你也经历了很多难以启齿的事情吧”
确实难以启齿，主要是我说出来也没人信啊，谁会信我一旦因为意外晕厥，就会在现实与梦境中相互穿越，这要是放在现实中，爷爷定会把我送去精神病院。
“跟你聊得差不多了，我也有点困了，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小宠物是会爬上来的”
“小宠物！不是，沈晴，你等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