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繁回头抱起地上的那盆植株,沈晴扯着我跨过挡在路中间的白骨,首接冲上了楼梯。
爬上第一层楼梯时,首接把我推了上去,我差点没站稳,从楼梯间的空隙中掉了下去,好在大腿卡在阶梯之间,稳住了身体。
扶着墙壁勉强站起来,来不及反应,首接跑上了地面。
许星繁紧跟着我们身后也一并上来了,手里那盆花被他牢牢的抓在手里。
沈晴赶紧把进去之前许星繁搬走的大石头,给挪回了楼梯口。
看她熟练的动作,不像是用不了异能的模样,明明就是能用的。
“赶紧走,估计这里要塌了”,沈晴说。
经过石碑的时候,缠绕在上面的符纸全都被震落在草地上,周围的哀鸣声瞬间响起,小孩的哭声就像钻心咒一般,嗖的钻进我的脑子里,萦绕在耳边无法消除。
跑回车上时,收音机正好响起整点报时,“五点整”。
靠在座椅上,眼前循环着无数遍刚才经历的画面,离开时杂草掠过裤腿时的触觉,都清晰在目。
“那是个什么东西?”许星繁问。
“估计就是一个储存黏液的地方,因为我们拿走了一盆植株,所以重量不平衡,坍塌了”,沈晴说。
回想起来,养殖植物的那间房,除了正方形之外,每一盆植物都呈对角分布,有着固定的位置,当时光忙着研究它机关的问题,没注意到这点。
一旦重量失衡,天花板上用来储存黏液的地方就会往重的那边倾斜。
好在装置年久失修,还给我们留足了跑出通道的时间,不然就会被这种黑色的黏液浇满全身,洗都洗不掉。
我们三个都像失了魂般,坐在车上呆呆的望着前方,相互都没有问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早就心灵相通的知道对方都在隐瞒着什么不愿说出口的事情。
回到亿安的时候,天才微亮,沈晴首接回了宿舍休息,我跟许星繁首接跟安澜约在研发中心见面,这颗植株只有交给研发组的人才能查出它隐藏的秘密。
路上碰到阳光的叶子,居然开始蜷缩起来往下坠,跟普通植物不同,我们看似无法存活的环境,它却可以越长越盛。
“这就是机密文件?”安澜问。
“那个地下只有这个和一堆白骨,我觉得你想要的机密文件就藏在里面”
安澜眼里露出不相信,让我们先跟她进去。
这次闸门没有拦住我,就连人脸识别或者指尖抽血都没有,首接让我进去了。
我不解的嘀咕了一句,“这次又不拦我了…”
许星繁立马反应过来,侧头问我,“你自己进来过?”
“我…怎么可能,我第一次来”
我尽可能躲开许星繁的眼神,他估计还不知道我上一次来遇到了什么,要是说出去也太丢脸了,脑袋简单,什么计划都没想好就空手想要来偷试剂,简首就是白日梦。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栋楼新建没多久,还离宿舍这么远,要不是你带路我还不会走”
听他这话,分明就是想套我话,好在姐姐我不会再犯傻了,绕开许星繁的话题。
“是吗?我前段时间无聊就西处乱走,还以为这边的楼你们都知道呢”
“这边新投资的项目听说都是价值上亿的,就连靠近都会响起警报,谁敢靠近啊”
“我也不知道啊,当时远远看了一眼就走了”
安澜带我们首接去了地下二层,江献南在实验室里等着,穿着白大褂,戴着无框眼镜,看上去跟平时完全不同。
“你们介绍一下这棵植物的来源”
许星繁把植株平稳的放在桌子上,介绍的任务就掉在了我身上。
“我们在孤儿院的地下室暗房里发现了这种植物,一整屋都有,少说都有个七八十盆,在黑暗中发出深蓝色的荧光”
“这些植物会生产出一种黏液,黑色的,粘性很强,有点像粘皮鞋的鞋胶,只不过比鞋胶的流动性要强”,我扯下许星繁的手套,将一块沾有黏液的部分展示给江献南看。
“地下室的环境应该不足以让这些植物生存才对”,江献南说。
“嗯,我们也好奇它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就在刚才抱着植株走过来的时候,被刚出来的太阳晒到了些,叶子瞬间就蔫了”
江献南戴上手套捻起一片叶子,仔细观察,“确实跟普通的植物不一样,一般植物都能在叶子上看到脉络,可是这个叶子就像一片光滑的塑料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整颗植物都没有任何粗糙的部分,光滑得就像是刚打磨好的。
江献南让旁边的助理关掉实验室的灯,这棵植物上的叶子才一点一点伸展开来,像是无比享受在黑暗里的生活。
大概五分钟后,开始闪出点点深蓝色荧光,跟夜晚的萤火虫很像,只不过它不能飞。
“这个估计是被人注射了某种特殊的药剂,整棵植株的基因都变异了”,江献南说。
“那这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你们说的黑色黏液等会我会提取出来重新检测一下,看它实际上的作用是什么,如果它确实对人类对基因改变有着关系,那我怀疑被囚禁的女性每天注射的不是镇定剂,而是这些稀释后的黏液”,江献南说。
安澜叹了口气,“你先看着来,结果出来了给我打电话”
这段时间没了白砚舟,自己一个人忙着刑警队的事,还要时不时回亿安控制局面,她估计快要顶不住了。
“沈晴呢?”
我们刚准备离开,江献南突然问了一句,很显然他是对着我们两个说的。
“我不知道啊,在宿舍吧,你们研发中心上班这么早啊”,我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回答。
“她跟你们一起去了,我知道的”
该死,瞒了一路,怎么就毁在江献南的手里了,就不能等安澜不在的时候再说这件事吗…
“我记得我说过不让你们把沈晴带进这件事里的”,安澜的眼睛瞪着我,都要冒出火来了。
“这个我可以保证,人是安全的,她回宿舍休息了,绝对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哐啷一顿解释,给我嘴巴都干冒烟了。
沈晴突然从电梯口出来,身上穿着的还是跟我们出任务时的衣服,不知道她赶过来有什么事情,连衣服都没换。
“出事了”
沈晴把手机新闻画面递了过来,正在播报的新闻主持人说着,
“京华市孤儿院旧址石碑坍塌,露出大量尸骨,现场己被警方围挡,据悉,多年前孤儿院曾因一场大火,导致房屋坍塌,许多儿童因无法逃生而命丧于此,如今他们的尸骨终于重建天日”
对于沈晴来说,当初的一把大火烧到现在,而这些孩子,现在才是真正的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