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森严一脸平淡:“我给你洗。”
他站在慕时铭面前,脱掉西装外衣,抬手挽起衬衫袖口,水晶袖扣随着他的动作在慕时铭眼前闪烁。
贺森严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皮肤呈现出自然的麦色,看起来结实性感。
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力。温热的指尖顺着额头滑至脑后,慕时铭的身体不自觉的一颤。
贺森严附身在慕时铭面前,身上黑色的衬衫束进裤腰,透着克制禁欲的矜贵。
慕时铭垂眼,视线停在他皮带上的logo上,瞬间身体燥热,耳根泛红。
他轻咳一声,笑着开口:“还是帮我盖一下吧。”
贺森严目光扫过慕时铭的腰间,眼神一沉。大掌迅速抓起一条毛毯,丢在了慕时铭的腰上。
谁会站在面前帮人洗头?每次附身靠近都太过暧昧,但慕时铭却不想纠正贺森严。
整个洗头的过程是漫长的享受和煎熬,对两人都是。
慕时铭想要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可喉咙干涩难耐,怕是一开口会更加尴尬,索性放弃了。
贺森严帮慕时铭冲洗掉头上的泡沫,用宽大的浴巾将他的头包紧,转身进了卫生间。
两人一个躺在床上放空冷静,一个在卫生间里沉默自醒。
半晌,贺森严拿着吹风机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坐在慕时铭身边帮他吹着头发。
慕时铭舒服得闭着眼,有些昏昏欲睡。
头发吹干,慕时铭缓缓睁眼。
“饿了。”他眼神定格在贺森严身上,一语双关。
贺森严垂眼,起身打电话叫了餐。
……
两人像同居过日子般窝在酒店房间待了两天。
办公,吃饭,一起各自睡觉……
其实很合理。
一个是肇事者的家属,一个是受伤的“残废”,这种同居……就很合理。
“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慕时铭皱眉,语气担忧,“是不是我的床太软,你睡不惯?”
可他也只是嘴上心疼一下,一到晚上,慕时铭就是不开口让贺森严走。
“明天要回京北?”
伤好得差不多,慕时铭己经可以自行起身下床。
贺森严“嗯”了一声,将手上的资料存档。
“你这两天都没睡好,路远又辛苦,要不要多休息一天再出发?”
“不了,京北还有事情要处理。”贺森严将电脑关机收起,“司机开车,我在车上补觉。”
慕时铭抿了抿嘴,无话可说。
“我回房间收拾一下行李。”贺森严起身走向门口,慕时铭刚要开口说点什么,贺森严又转身折返回来。
“怎么,舍不得走啦?”慕时铭笑得暧昧。
贺森严微微蹙眉,正色道:“竞标会你没有出席,项目由宇轩集团承接了。”
慕时铭“嗯”了一声,并不意外。
其实他觉得就算是去了也未必能拿到项目,毕竟他这个外行是临时上阵,对公司和业务并不了解。
“我给你做了一份策划方案,你看看。”
贺森严低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资料,递给慕时铭,“我觉得你可以和慕少轩合作。他负责材料供应,你负责建筑工程的实施。”
“什么意思?”慕时铭挑眉看着贺森严。
贺森严顿了顿,开口道:“你们两家在工程实施方面实力相当,但慕少轩供应的材料质量优等且价格更低。”
“他出物资,你来实施,这是目前的最佳方案了。”
慕时铭想了想,忽然倾身靠近贺森严,挑着眼尾轻声笑道:“你这是……要给我走后门?”
贺森严搓了搓手中的珠串,眼神避开慕时铭微敞的睡衣领口。
“仅此一次。”贺森严沉声道。
慕时铭勾起嘴角,笑意在眼底散开。他慵懒得像只猫,表情优雅:“我想吃颗糖。”
贺森严愣了一下:“我去拿。”
慕时铭却长臂一伸,一把抓住贺森严的领口,猛地将人带向自己。
“你这块糖,甜。”
柔软的唇附上微凉的薄唇,如蜻蜓点水般轻盈,又像猫的尾巴扫过心间,痒。
贺森严眼神一沉。
在慕时铭准备离开的瞬间,突然大掌一伸将人扣住,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贺森严才将人放开。
慕时铭的头晕晕沉沉,身体发软,不知道是伤没好全还是那个吻太炙热。
贺森严垂眼扫过慕时铭胸前淤青的伤痕,握紧手中珠串,哑声道:“我去收拾行李。”
他起身离开,不敢有半分停留。
慕时铭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感受着贺森严留下的余温。
明天他就要走了。
想到这,慕时铭心里多了几分不知名的烦躁。
他扫了一眼策划书,下面还有一份贺森严己经签好字的合同。
项目到手了,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慕时铭皱眉起身,刚刚的kiss goodbye让他心情更加烦躁。
慕时铭起身走进浴室去冲冷水澡。
————
次日清晨
贺森严起得很早,确切的说是他没怎么睡。
昨晚他竟然失眠,还是因为才认识几天的人。
贺森严穿戴整齐站在酒店门口,陈浩将行李装上车。
“老板,现在出发吗?”
不知为什么,陈浩觉得自己的老板今天有点反常。心不在焉还拖拖拉拉,在等人吗?
贺森严抬眼看了一眼高耸的楼层。
好歹也照顾了他两天,自己都要走了,也不知道出来送送。
真是只养不熟的野猫。
贺森严垂眼,长腿一迈坐进车里。
这几天他不仅冲动、鲁莽,而且还有点失控。这太不像自己了。
现在要回京北了,也该收收心了。发生在这的人和事,就都留在这儿吧。
车子启动,贺森严将心情整理。
他不认为慕时铭是为了项目而亲近自己,至少他觉得不是。
在他心里,慕时铭是随性洒脱、无拘无束的,是真实首白、忠于本心的……
是与他截然不同,却让他内心欣赏羡慕,不能触及的。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
贺森严刚上车,手机就响起。
“回来了没有?”电话里传来许子琪沙哑的声音。
这个时间打给他,应该是一夜狂欢未眠。
“在路上。”贺森严淡淡道。
“那天饭吃一半你就突然走了,我听说你去了南港,没事吧?”
许子琪顿了顿道:“抱歉啊,我不知道白景然会来。”
贺森严抿了抿嘴:“没事。”
“行吧,等你回来再说。我去补觉了。”
贺森严“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路上不堵车,很快到达了京北。
————
“回来了?”见到儿子回来,徐静芝笑着迎了上去,“累不累?”
“还好。”贺森严换了鞋,走进客厅。
“还说不累,你看看你这黑眼圈!“徐静芝心疼儿子,“你爸也真是的,什么破项目那么重要,非得让你亲自去跟。也不提前说一下,我好给你准备些东西。”
“酒店什么都有。”提到酒店,贺森严脑中浮现出那张慵懒精致的脸。
“我去洗漱整理一下。”贺森严收回心绪往楼上走。
“那我让后厨多给你做几道你爱吃的菜,一会儿你下来吃。”
贺森严点头,回了自己房间。
等他洗好换完衣服出来,正好碰到贺梦瑶在走廊等他。
“哥。”贺梦瑶怯懦的喊了声,“你还……生我气吗?”
贺森严抬手摸了摸贺梦瑶的头。
“下次别这么任性。你最近……有去看心理医生吗?”
贺梦瑶愣了一下,撇开眼没说话。
“梦瑶,生病就要治疗,心理疾病也不能忽视。秦医生是业界权威,会对你有帮助的。”
贺森严顿了顿:“这样吧,下次哥陪你去。”
贺梦瑶不情愿的点头应下。
“哥,那个人……伤好了吗?”
贺森严愣了一下,淡淡道:“没好全。”
“哥,对不起。”贺梦瑶道。
贺森严垂眼。
这句话应该对那个人说,但……应该是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