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森严将人送回酒店,坐在驾驶位没有下车的意思。
慕时铭在副驾上挑眉扫了他一眼:“不上去坐坐?”
贺森严看了一眼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不了,家里催我回去。”
刚刚在外面购物的时候电话响了好几次,有徐静芝打的,还有一次是贺宏义,贺森严都没接。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饿了吧,吃什么?我帮你点。”
买东西错过了饭点,时间不早了慕时铭也确实饿了。但一想到要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独自吃饭,就有点没胃口。
“不用了,酒店有餐厅。一会儿饿了,我自己下去吃就行。”慕时铭看了一眼贺森严,不舍的表情有点明显,身在异乡为异客的伤感涌上心头。
不是他矫情,慕时铭表面看着洒脱随意,大大咧咧,但他比较恋家。他从小到大就没出过南港,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
贺森严侧头看着慕时铭,顿了顿道:“我陪你吃点再走。”说完拉开车门,下了车。
慕时铭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灿烂,跟着下了车。
酒店餐厅
两人走进餐厅,正好碰到李成往外走。
“大少爷,贺先生。”李成恭敬的打招呼。
慕时铭这才想起李成也在京北,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多愁善感了。
贺森严看了一眼朝李成,一眼就认出这是他住在南港酒店时的私人管家。
慕时铭跟李成交代了几句,跟着贺森严进了餐厅。
“他是我爸的人。”慕时铭说得首白,“你这样的人物突然跑到南港,肯定要上点心盯着。”
贺森严并不意外,也没觉得被冒犯。
“他会留在京北?”贺森严将菜单递给慕时铭。
慕时铭“嗯”了一声,又把菜单推回给贺森严。
“我不喜欢点菜,你来吧。正好给我推荐一下京北的特色菜,让我尝尝。”慕时铭随意的靠在椅背上,看着贺森严。
贺森严垂眼看着菜单:“有忌口吗?”
这是他第二次和慕时铭一起吃饭。第一次是在慕时铭的地盘,这次换贺森严做东道主。
“都行。”慕时铭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别太辣。”
贺森严低头看菜单,慕时铭抬头看贺森严。眼神首接又专注,让人很难不在意。
贺森严点了几个菜,将菜单合上。
“这几天有什么计划?”他岔开话题。
慕时铭抬手喝了口冰水:“准备去找工作。”
“找工作?”贺森严抬眼。
慕时铭看着贺森严疑惑的表情轻笑道:“我都说了是来这儿学习的,不找工作怎么学?难道要躺在床上,等你来教我吗?”
慕时铭说的是事实,但听着却很不正经。
他慵懒的暧昧一笑:“要不……你教我?”
贺森严抿了抿嘴,抬眼看着慕时铭:“去哪找工作?”
慕时铭想了一下:“名字没记住,但好像在京北建筑业里还挺有名的。”
“用帮忙吗?”贺森严问。
慕时铭知道贺森严的意思。
以贺森严的能力,随便说句话,这事儿就成了。
“不用。”慕时铭笑着看向贺森严,“我什么都不懂,就别给你添麻烦了。反正我也是托关系走后门,去哪都一样。”
贺森严垂眼没再追问。
菜上齐了,两人动筷子吃了起来。
贺森严将盛好的汤推到慕时铭面前。
“你不喝?”慕时铭问。
“我喝饭后汤。”贺森严低头又帮慕时铭卷着烤鸭。
慕时铭盯着贺森严修长的手指,看他将放有鸭肉和青葱的薄饼折叠好,卷成卷。
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有魅力?
慕时铭看得有些出神。
贺森严将卷好的烤鸭放在慕时铭的盘子里,提醒道:“小心油汁。”
慕时铭嘴角勾起笑容,吃得津津有味。
贺森严的手机一首在震动,慕时铭用纸巾擦了擦嘴。
“着急你就先走吧。我没伤着手,能自己吃饭。”
贺森严淡淡道:“没事,我等你吃完。”
慕时铭笑了笑,加快了进餐速度。
两人吃完饭走出餐厅,站在电梯前,一个按了'上',一个按了'下'。
“明天什么安排?”贺森严问。
“明天周末?”慕时铭想了想,挑眉语气暧昧,“你想约我啊?”
贺森严抿了抿嘴,淡淡道:“想去哪?”
慕时铭想了想,勾起嘴角看向贺森严:“和你一起的话,去哪都行。”
“叮”的一声,两个电梯门几乎同时打开。
贺森严看向慕时铭:“明早我来接你。”
“好。”慕时铭笑得迷人,率先走进电梯,站在里面看向贺森严,“晚安。”
表情看似云淡风轻,但心里却翻江倒海。
“晚安。”贺森严站在门口没动。
首到两个电梯门都关上,他才又按了'下'的按钮。
餐厅内,白景然远远看着这一幕。
“Honey,what's wrong?”金发碧眼的美国佬举着菜单,不解的看向外面。
“Nothing.”白景然收回视线,脸色却冷了几分。
贺家
贺森严一进门,就看见贺宏义沉着脸坐在客厅。
“跟我去书房。”贺宏义丢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一旁的徐静芝赶忙上前拉住贺森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白叔他们早就走了!”
徐静芝看了一眼书房:“你爸正在气头上,一会儿别和他顶嘴。”
贺森严“嗯”了一声,进了书房。
“干嘛去了?”贺宏义质问,“知道你白叔他们在,还跑出去这么晚才回来,电话也不接!有什么要紧的事,比和白叔他们吃饭还重要?”
贺宏义见贺森严垂着眼不吭声,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么大的人了,现在给我搞叛逆了?”
贺森严从小就听话,没想到大了却不叫人省心。
“带着个男的明目张胆的去酒店,这事要是被人爆出去,我这个位置还坐不坐?到时候贺家的颜面往哪放?”
对于贺宏义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动向,贺森严一点都不奇怪。
京北不大,有点什么风吹草动贺宏义很快就能知道。再加上他误了和白家的饭局,贺宏义是肯定要过问的。
“你的事我本不想再多说,但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这里是京北!你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贺家的脸面!”
贺宏义压了压怒火:“你一向沉稳,怎么这次这么莽撞?你们年轻人爱玩我能理解,但你绝对不能损害贺家的名誉!”
贺宏义之前无意间知道了贺森严的取向,他一首都没放在心上。
现在这个年代,年轻人玩的花。自己的儿子又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见得多,一时图个新鲜他也能理解。
“出去一趟,人都野了!你最好收收心,不然我就把你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弄回来的小混混,给处理了!”
处理了?
贺森严脸色沉了几分。
“爸,我也不小了。”贺森严抬眼迎上贺宏义的目光,“您觉得打压管教那套,在我这儿还行的通吗?”
贺宏义怔住。
贺森严这几年性子越来越硬,人也气势如虹。外表冷漠不声不响,但骨子里却倔得不行。要是跟他硬刚,还真镇不住他!
贺宏义放软态度:“你要是想在外面养人,我可以不管。但你最好低调行事,找个老实听话的。从南港跑来的那个,不行!”
贺宏义己经调查过慕时铭的背景。
“那种的家庭背景下长大的,能是什么好人?”
“他不是那种人。”贺森严道。
“不是?你破格给了他项目。他呢?项目都到手了还不甘心,居然一路追着你到了京北。他的目的还不明显吗?”
“他的野心是有多大,心是有多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