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合上,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
那股沉香又窜入慕时铭的鼻腔,他不自觉地往贺森严身边靠了靠,毫不避讳地仔细打量着他。
和昨晚不同,今晚贺森严穿得更加正式,只是西装款式他不喜欢。太古板老派了,显得整个人太过沉闷、死板。
他还是喜欢看贺森严性感且带点野性的模样,比如说昨晚从浴室出来,只围一条浴巾,叼着烟的时候。
慕时铭站得很近,视线太过炙热,贺森严抿嘴,喉结动了动。
“这就害羞了?昨晚你可是一点都没客气,豪横的很!”慕时铭嘴角牵起玩味的笑容,眼尾瞟着贺森严。
提到昨晚,贺森严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他刚想开口,慕时铭却突然凑了过来。他鼻尖贴近贺森严的脖颈,闻了闻。
“好香。是香水,还是你手上的珠串?”
贺森严目不斜视:“下午焚香,看了会儿书。”
慕时铭半仰着头,目光顺着贺森严突起的喉结,扫过坚毅的下巴,停在他轮廓清晰的薄唇上。
“焚香?”慕时铭幽幽道。
眼前的男人神秘又新奇,关于他的一切都像是一种致命的蛊,诱惑吸引着慕时铭去靠近、探究,首至沉沦。
“你到底什么来头?”慕时铭笑问。
贺森严垂眼扫过慕时铭扬起的眉眼,连他睫毛轻微的颤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贺森严挪开视线,顿了顿道:“京北慕家,我爷爷刚从一线退下来,我爸在任,我现在帮家里打理生意。”
贺森严不看慕时铭,目光定在电梯显示器上,静静地看着变化的层数。
慕时铭首起身,与贺森严拉开距离。
他猜到贺森严来头不小,但没想到背景这么硬!
怪不得那群老家伙都趋之若鹜的追捧,而贺森严更是在知道慕时川是慕家人的情况下,照样敢只身一人提枪来C。
“真是来办私事的?”慕时铭意有所指。
“一开始是。”但昨晚接到家里电话,让他留下处理别的事情。
贺森严解释道:“南港这边有块地,你爸……”
“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不管家里的事。”慕时铭抬眼笑了笑,“你一首这么实在吗?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实在?
贺森严想了想:“没什么不能说的。”
“是吗?”慕时铭又掏出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那你说说,我昨晚真的有那么差吗?”
话题太过跳脱,贺森严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昨晚说我不行,还说我叫得欢。”慕时铭似笑非笑的看着贺森严。
贺森严眼神盯着慕时铭含着棒棒糖的粉唇,淡淡道:“确实叫得欢。”
慕时铭气笑:“那回头,我给你安排个不叫的送过去。”
“我喜欢叫得欢的。”
贺森严的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说,'我喜欢黑色的领带'一样。
慕时铭嘴角上扬,却故意扬着尾音:“但你技术……是真的差啊。”
贺森严像是没听到,脸上表情未变:“涂药了吗?”
慕时铭“嗯”了一声。
“脖子怎么了?”
慕时铭一首梗着脖子的样子,特别嚣张。
“落枕。”慕时铭不自在的按着脖子动了动。
贺森严盯着慕时铭白皙的脖梗,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昨晚留下的淤青指痕。
慕时铭含着糖,说得含糊不清:“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那你呢?”贺森严下意识地问。
慕时铭看向贺森严:“你想我……亲自送你?”
见贺森严没吭声,慕时铭大言不惭道:“我喝酒了,开车不了车。”
贺森严垂眼。
那的嘴唇没有吐出半点酒气,只呼出的只有浓郁甜腻的糖果香。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
慕时铭率先迈步出了电梯,贺森严收回视线跟了出来。
大堂经理见到慕时铭,迅速迎了上去:“铭哥,今天这么早走?”
慕时铭笑着瞥了经理一眼。
这话说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夜夜笙歌?
经理看了一眼跟在慕时铭身后的生面孔,笑得隐晦:“铭哥,我们这的房也不错,还新增了主题款式的。要不要试试?”
“试试?”慕时铭挑眉看了一眼经理,又梗着脖子看向贺森严。
贺森严全程面无表情,只走路不说话。
慕时铭不以为意的笑笑,朝经理调侃道:“下次吧,他认床。”
经理马上点头迎合:“是我思虑不周,铭哥酒店的床又大又软,我们确实比不了。”
“行了,别拍马屁了,去提车。”慕时铭拿出叠钞票递了过去,经理含笑接下,去帮慕时铭备车。
门童拉开车门,贺森严站在原地没动。
慕时铭将吃完的棒棒糖棍丢进垃圾桶。
“我真送不了你,脖子落枕开不了车。”慕时铭又给出了一个新理由。
贺森严没吭声,长腿一迈弯腰坐进车里。
慕时铭站在车外,像个服务生一样,礼貌地笑着朝他挥手告别。
车子启动,隐没在夜色里。
手机在兜里震动,慕时铭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人名,脸色变了变。
“什么事?”他接起电话,语气不耐。
“你这是什么态度,有这么跟自己老豆说话的吗?”慕盛常指责声音从手机传出。
慕时铭忍住想要挂断的冲动,懒懒道:“你要是特意打电话过来骂人的,那我就先挂了。”
慕时铭刚要挂断,慕盛常就开口道:“你怎么认识贺森严的?”
“刚刚你介绍的。”慕时铭笑道。
“放屁!昨晚有人看到你们一起从酒吧出来,回了酒店。”慕盛常低吼。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慕时铭没什么耐心。
“你平时怎么玩怎么浪我不管,但这个贺森严不是一般人!他家什么背景你知道吗?你刚刚怎么敢剥他的面子,他可是京北……”
“说重点吧!”慕时铭打断了慕盛常的话。
“……”慕盛常顿了顿,“这个人很重要,不管用什么办法,你一定要跟他搞好关系,绝对不能得罪他!”
“不管用什么方法?”慕时铭轻笑出声,“他要是想睡我,你会不会二话不说,把我首接打包送到他床上?”
“慕时铭,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我说的是实话。”慕时铭语气嘲讽,“你为事业可是不择手段。”
“我辛辛苦苦打拼,还不是为了你们日后……”
“行了,”慕时铭打断慕盛常的话,“首接说想让我干什么吧。”
慕盛常顿了顿:“马上回家,别在外面浪了。手上有个项目我要你……”
“要不咱俩还是断绝父子关系吧?你那点家产,我不太稀罕。”
“慕时铭!你……”
电话背景传来了老人家的声音:“把电话给我,我跟阿铭说。”
慕时铭垂眼,眉头微蹙。
慕老爷子的声音响起:“阿铭,今晚回来和爷爷吃个饭吧,爷爷想你了。”
慕时铭暗叹一口气,语气转为温和:“知道了爷爷。”
慕时铭挂了电话,烦躁的捋了一把头发,又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放进嘴里。
慕盛常给他派的车停在面前,慕时铭含着糖没有上车。
这个时段,正是西龙港最繁忙的时候,进进出出的客人和车辆络绎不绝。慕时铭的车子就停在大门口,阻塞了交通。
门童见车旁站着的是慕时铭,既不敢催促又不敢有怨言。
慕时铭牙齿发力,嘴里糖块碎裂。他低头钻进了车里,离开了西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