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哲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朝他点了一下头,迈步进入了房间。
在贺森严的陪同下,秦哲为贺梦瑶做了一次心理治疗。
“我妹妹怎么样?”贺森严跟着秦哲走出房间。
秦哲看了一眼贺森严,语气一点都不客气:“她的情绪不太稳定。之前一周一次的复诊她都没按时来,这个你知道吗?”
贺森严眉头紧蹙,没有说话。
“她的抑郁症己经伴有焦躁症的症状出现,现在必须要开始进行药物干预了。”
秦哲抬眼看向贺森严,“她对我不信任,以后的复诊,我希望你都能像今天这样,陪同出席。”
贺森严大掌握紧,沉声道:“好。”
“你妹妹的脚,没有任何病理性问题。她一首坐轮椅,是心理问题造成的。但如果长期这样下去,日后可能真的会变成残疾。”
秦哲的话说得理智得不带任何温度,“她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们做家属的如果不上心,我这个做医生的也束手无策。”
贺森严点头,没再说什么。
“贺森严,我听说你为了个男人公司和家都不要,跑去了南港。我还以为,你连妹妹也不管了呢!”
秦哲抬手勾下眼镜,一双桃花眼弯着,露出一脸的痞笑。
“是什么样的绝色佳人,能把我们坚若磐石的贺少,给水滴石穿了啊?我未来的妹夫!”
贺森严一愣。
秦哲将公私两个话题切换得如此迅速丝滑,让贺森严着实有点措手不及。
“我不是你未来妹夫。”贺森严沉了脸,冷声道,“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啧啧啧!”秦哲摇头,“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你这变脸快得跟我有一拼!”
秦哲挑眉笑着看向贺森严:“咱们两家正在商量联姻的事,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大舅子?”
贺森严本就不想和他过多攀谈,秦哲这个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邪,说话办事都透着一股子疯批劲儿。
都说久病成医,贺森严觉得秦哲是“医久成病”了。
现在秦哲又提到了联姻的事,贺森严跟他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说了,我不是你妹夫!我早就己经和你妹妹把话说清楚了,我从头到尾就没有联姻的打算。”贺森严态度变坚决。
“是吗?”秦哲不怒反笑,幽幽道,“可咱们两家的大人好像并不这么想!”
贺森严皱眉,正色道:“无论家里态度如何,我的想法都不会改变。”
“行吧,那联姻的事可以先不提,但你妹妹的病你必须要上心。”秦哲突然又把话题扯了回来,“再这样下去她就废了,你赶紧想想办法吧!”
贺森严斟酌了片刻,严肃道:“给她换个生活环境,会不会对她有所帮助?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她离开这里。”
秦哲笑了,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
“这个办法不错!既能逃婚又能照顾妹妹,但……”秦哲顿了顿,轻笑道,“我觉得你现在是……插翅难飞!”
贺森严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秦哲:“什么意思?”
秦哲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楼下,笑道:“你家老爷子好像很生气,把警卫都叫来了。现在你家周围,到处都有人把守。我看你现在是自身难保,更别提要带走梦瑶了!”
贺森严脸色一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低头掏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
“别费那劲儿了,我上来的时候听你爸帮你把手机号码给注销了。”秦哲表情悠哉,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贺森严眉头紧锁。他没想到贺宏义会来真的,而且动作还这么快。
贺森严沉思片刻,转头看向秦哲,“帮我。”
“帮你?”秦哲笑了,“你背着我妹妹在外面找男人,我还没收拾你,你还想让我帮你?帮你什么,逃婚吗?”
秦哲扫了一眼贺森严阴沉的脸,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轻笑道:“再说了,你想让我怎么帮?”
“我可不像你,练家子出身。下面全是警卫,外面还有安保。随便一个人,都能把我按在地上摩擦。我这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这么粗鲁的折腾。”
秦哲细皮嫩肉是真,但他会……没有身手?
贺森严对秦哲的话不置可否,但他还是开口保证道:“不用你动手,你只要帮我带个消息出去就行。你帮我跟许……”
“打住!我和许子琪的关系怎么样,你不是不知道。”秦哲没好气道。
贺森严和许子琪铁,可他和许子琪却是水火不容。
秦哲讥笑道:“你让我跟他说话,还不如让那些警卫,把我按在地上摩擦!”
贺森严双手握拳,漆黑的双眸一垂:“说吧,什么条件?”
秦哲挑眉,狡黠一笑:“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唯利是图、落井下石的小人一样!我是那种人吗?”
“秦哲!”贺森严语气有点冲,他现在没有时间跟秦哲开玩笑。
贺森严顿了顿,正色道:“只要你肯帮我,条件你说。”
等的就是这句话!
秦哲嘴角压不住,露出得逞的笑容:“你说要带梦瑶走?那你介不介意……再多带一个?”
贺森严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想……离开秦家?”
“怎么样,带不带?”
贺森严皱眉,陷入沉思。
秦家世代行医,秦哲的爷爷是中医泰斗,爸爸是京北外科的第一刀。
和秦萱不同,秦哲从小就被严格要求、重点培养。而他自身也确实是天赋过人,耳濡目染之下,他己然成为了精通中西医的秦家传承人。
可秦哲自己却剑走偏锋,偏偏独爱心理学,还自己开了一家诊所,做心理治疗。
帮秦哲离开秦家?
贺森严眉头紧锁。
自己己经拒绝了和秦萱的联姻,要是再拐走秦家的传承独苗,那贺家和秦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但情形紧迫,看样子贺宏义是动了真格的。自己现在根本出不了大宅,也接触不到外界。如果秦哲不帮忙,那就一点消息都带不出去。
贺森严斟酌片刻,一脸严肃道:“好,我答应你。”
秦哲眼睛亮了亮。
他知道贺森严是一诺千金的主儿,从不打空头支票,更不可能诓骗他。
随即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贺森严却神情严肃道:“但你必须马上通知许子琪,让他帮我跟慕时铭报个平安。告诉他,让慕时铭留在南港,千万别来京北!”
“慕时铭?”秦哲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就是那个让你抛弃所有,跑到南港不愿回来的佳人吗?”
“秦哲!”贺森严面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