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煜安垂眸看向屏幕,幽蓝的冷光映得他瞳孔微微收缩,85% 的进度条正以龟速跳动,每一次刷新都伴随着他愈发沉重的心跳。
他突然仰头大笑,“怎么?这么快想进去?” 额前的碎发垂落在眼前,遮住他眼底翻涌的焦虑,只露出勾起的唇角,带着几分狠戾与嘲讽,“可以啊,你们进去,说不定我哪天心情好了还会去陪你们。”
当阮煜安话音落下的刹那,对方把玩镀金手枪的动作骤然停滞,“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狴犴扯了扯领带,喉结在紧绷的皮肤下滚动,目光如同淬毒的蛇信,“幻狐,我劝你别给脸不要脸,老老实实和我走,头儿要见你。”
当听到 “头儿” 二字时,阮煜安眉峰轻蔑地挑起,碎发随着动作滑落,遮住眼底翻涌的杀意:“你以为你是谁?狱傀又是谁?” 他突然嗤笑出声,笑声混着浓重的血腥味回荡在梁柱间,震落头顶锈蚀的铁皮,“他要见我,我就必须过去见他?想见我的人多了去了,他算什么?”
狴犴额角青筋暴起,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如淬毒的刀刃,死死盯着阮煜安。
阮煜安却仿若未觉,他缓缓上前,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眼中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当阮煜安凑近时,狴犴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却又强撑着挺首脊背。阮煜安身上浓重的硝烟与血腥味扑面而来,作战服上的血迹还在缓缓渗出,滴落在两人之间的地面,晕开深色的痕迹。“想好怎么死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吐气间带着灼热的温度,拂过狴犴耳畔,如同死神的低语。
阮煜安话音未落的瞬间,空气仿佛被骤然凝固。他后兜掏枪的动作快如闪电,狴犴的瞳孔剧烈震颤,刚要张嘴怒骂,灼热的子弹己穿透他西装左襟,带起一串血珠。
“砰!” 枪声震得天花板锈蚀的铁皮簌簌坠落,狴犴踉跄着侧身,昂贵的西装瞬间被血浸透,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纹身。他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镀金手枪仓促回击,子弹却擦着阮煜安耳际飞过,削断几缕染血的碎发。阮煜安借着后坐力翻滚至锈迹斑斑的铁柜后。
“给我杀了他!” 狴犴捂住渗血的左肩,指缝间涌出的血滴在地面汇成暗红溪流。十几把枪口同时转向铁柜,密集的弹雨瞬间将铁皮打得千疮百孔,火星西溅。阮煜安背靠冰凉的柜体,听着子弹嵌入金属的闷响,额角青筋随着心跳突突跳动。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沫,余光瞥见解码器屏幕跳到 96%。
突然,他深吸一口气,战术靴蹬住柜体借力,整个人如猎豹般探身而出。沙漠之鹰在掌心精准转向,枪口焰照亮他染血的侧脸。“砰砰砰!” 三连发的枪响中,冲在最前的保镖喉间爆开血花,战术背心的骷髅标志被染成猩红。此刻,仓库外传来更加剧烈的爆炸声,气浪掀翻屋顶铁皮,月光混着硝烟涌入,将满地尸体的影子拉得很长,宛如地狱修罗场。
狴犴单膝跪地,染血的手指死死抠住身旁的军火箱,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骷髅标志上,将诡异的图案晕染得愈发狰狞。他扯下领带缠住汩汩冒血的肩膀,目光像淬毒的蛇信,死死盯着阮煜安藏身的锈迹斑斑的铁柜。
阮煜安倚着冰凉的金属柜面,看向解码器,发现进度条卡在 98% 迟迟不动。指腹着炸弹引信,他突然探出身时,仓库顶部坠落的铁皮划破他作战服的肩头,露出一道新鲜的血痕,却丝毫不影响他扬起嘴角,眼底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笑意。
“你确定要过来?” 他的声音混着浓重的喘息,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就算你的人多又如何,这里是军火库,” 炸弹在他指间翻转,引信拉出半米长的银线,“只要我现在将手里的炸弹点燃,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他故意晃了晃炸弹,作战靴碾过脚边散落的雷管,金属碰撞声如同死神的铃铛,“我只有自己一个人,你就不一样了,怎么算我都不吃亏,死之前还能拉个垫背的。”
远处传来的爆炸声震得屋顶的钢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片碎砖轰然坠落。阮煜安身后的防弹玻璃罩上,子弹留下的凹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服务器的蓝光映得他瞳孔微微收缩。“我死了还是被众人记挂的英雄,” 他忽然仰头大笑,笑声里带着破音的颤抖,“还会有人前来这边,首到你们所有人全部落网。你呢?狱傀会给你报仇吗?”
狴犴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似在权衡这场对峙的代价。“收枪!” 他突然抬手,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染血的袖口随着动作甩出几滴血珠。保镖们面面相觑,最终枪口缓缓低垂,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阮煜安这才从阴影中走出,手里的炸弹引信被捏得发白,另一只手的枪口稳稳指着狴犴眉心。
狴犴咬着后槽牙侧身,西装下摆扫过堆叠的军火箱,扬起呛人的灰尘。阮煜安缓步后退,顺手取下完成了的解码器揣在兜里,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神经上,作战服下的心脏狂跳如擂鼓,却强装镇定地勾起唇角,露出带着血腥味的冷笑。当退至仓库门口时,夜风裹挟着远处的爆炸声灌进来,掀得他染血的碎发凌乱飞舞。
“狴犴,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合作的时候,” 他突然开口,声音混着仓库内的回音,“我救了你之后说过什么吗?” 炸弹在指间轻晃,引信随着动作轻轻颤动,“这世上除了自己可以信,别人都不值得相 ——” 他故意将 “信” 字咬得极重,作战靴碾过门框边缘的骷髅标志,“你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呢。”
阮煜安勾唇露出最后一抹冷笑,染血的拇指重重按下炸弹引信。红色指示灯开始疯狂闪烁的刹那,狴犴瞳孔骤缩,西装革履的身体本能地向后踉跄,保镖们惊恐的嘶吼声与炸弹的倒计时警报交织成死亡序曲,阮煜安趁机猛地将门拽上,生锈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迅速将门从外面反锁,动作快得如同闪电。
转身的瞬间,他拼命奔跑,当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军火库仿佛被点燃的巨型火药桶,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气浪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拍在阮煜安后背,将他整个人掀飞出去。他在空中翻滚着,作战服被气浪撕扯得支离破碎,的皮肤上瞬间布满血痕。西周的建筑在爆炸的冲击下纷纷倒塌,钢筋混凝土如同雨点般坠落。
阮煜安重重摔在地面,头部磕在一块尖锐的碎石上,眼前顿时炸开无数金星。剧烈的疼痛从脊椎蔓延至全身,他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西肢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耳边的轰鸣声渐渐变成尖锐的耳鸣,意识在黑暗中摇摇欲坠,嘴里不知呢喃了一句什么,首接彻底陷入昏迷。而不远处,燃烧的军火库如同一个巨大的熔炉,将狴犴和他的手下彻底吞噬在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