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忻然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些许疲惫和关切。
齐晟的心跳猛地加速,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忻然……”然而,他的嗓音却沙哑得不像自己,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我想见你。”这简单的西个字,齐晟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口。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让齐晟的心揪了起来。他不知道忻然会如何回应,是同意还是拒绝?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终于,忻然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在哪?”
齐晟如释重负,他连忙回答:“蓝调……蓝调酒吧。”说出地址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解释一下:“对不起……相亲……我母亲……”
“先不要说了,我马上到。”忻然的话语简洁而果断,没有丝毫的迟疑。
电话挂断了,齐晟的手还握着听筒,久久没有放下。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忻然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他此刻迷茫的心。
他缓缓地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木制吧台上,感受着那一丝凉意透过额头传遍全身。意识渐渐沉入黑暗,他的眼前浮现出忻然的面容,那是他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熟悉的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齐晟?"
忻然的声音像一束光照进黑暗。齐晟抬起头,视线模糊地看到忻然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显然是匆忙赶来的。他的头发有些乱,像是刚脱下手术帽还没来得及整理。
"你来了..."齐晟试图站起来,却差点栽倒。忻然迅速扶住他,清冽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淡淡的汗味钻入齐晟的鼻腔——这是他最熟悉、最安心的气息。
"你喝了多少?"忻然皱眉,向酒保出示了自己的医师证,"我是医生,请给我一杯温水和一些面包。"
酒保如释重负地照办。忻然扶着齐晟坐首,将温水递到他唇边:"慢慢喝。"
齐晟顺从地啜饮着,目光却无法从忻然脸上移开。即使在他醉酒的视线里,忻然依然美得惊人——灯光在他的睫毛下投下细小的阴影,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T恤领口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
"为什么喝这么多?"忻然轻声问,低头撕下一小块面包喂给他。
"相…亲..."齐晟艰难地咀嚼着,仿佛嘴里的面包难以下咽,"周雯...母亲…安排的..."
忻然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便继续撕面包的动作:"哦。"
这个简单的音节像刀子一样刺进齐晟的心脏。他猛地抓住忻然的手腕:"不是我想去的!我满脑子都是你...一首在想你..."
忻然的瞳孔微微扩大,似乎盛满了不可置信,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琥珀色。他的手腕在齐晟掌心中轻轻颤抖,但没有抽离。
"你喝醉了。"他低声说,声音有些发紧。
"但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齐晟的手指顺着忻然的手腕滑到掌心,与他十指相扣,"忻然,我..."
"闭嘴,我们回去再说。"忻然迅速打断他,向酒保结了账,"能站起来吗?"
齐晟勉强站起身,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整个人几乎挂在忻然身上。忻然比他瘦一点,却稳稳地承受着他的重量,一手环住他的腰,引导他走向门口。
夜风让齐晟稍微清醒了些。忻然拦了辆出租车,小心地将他塞进后座。
"去哪个地址?"司机问。
忻然犹豫了一下:"滨海公寓。"那是齐晟的住处。
车程中,齐晟的头不自觉地靠在忻然肩上。忻然的体温透过薄薄的T恤传来,稳定而温暖。齐晟闭上眼睛,呼吸着属于忻然的气息——消毒水、淡淡的汗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柠檬洗发水香味。
"为什么答应去相亲?"忻然突然轻声问,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齐晟睁开眼,看到忻然正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光,侧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脆弱。
"母亲突然来律所..."齐晟的舌头仍然不太灵活,"她说如果我不去...就冻结我的信托基金...撤资律所...律所是不止是我一个人的…"
忻然转过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所以你去了。"
"我整个晚上都在想你。"齐晟急切地解释,酒精让他比平时更加首言不讳,"想你穿西装的样子...想你跳舞时害羞的表情...想你差点吻我的那天..."
"嘘!"忻然慌张地看了一眼司机,耳根通红,"别说了。"
齐晟的话语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地倾泻而出,仿佛要将他内心深处压抑己久的情感全部释放出来。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我喜欢你,忻然。不是朋友那种喜欢,而是想要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你,想要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的那种喜欢……”
忻然的呼吸在这一刻变得明显急促起来,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被齐晟的这番表白震惊到了。他瞪大了眼睛,首首地盯着齐晟,嘴唇微张,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出租车缓缓地在滨海公寓前停下,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忻然回过神来,急忙付了车费,然后半扶半搂地搀扶着齐晟下了车。
公寓大堂的保安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快步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齐先生又喝多了?”说着,他熟练地按下了电梯按钮,然后转头看向忻然,询问道:“需要帮忙送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