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书院的晨读声戛然而止,科尔沁郡王的笑声裹着草原特有的豪迈,撞碎了山谷的宁静。他身着镶金边的藏蓝长袍,腰间的狼头银饰随着步伐叮当作响,身后二十名带刀侍卫将书院围得水泄不通。夏紫薇下意识挡在小燕子身前,却见对方将猎弓一横,箭尖首指郡王喉间。
"东施效颦?"小燕子挑眉冷笑,箭尾的野鸡毛在风中簌簌抖动,"王爷可知这箭射过多少豺狼虎豹?昨夜刚有只吊睛白额虎来叼羊,如今虎皮还晾在院墙上。"她猛地侧身,箭矢擦着郡王耳畔钉入身后的青砖墙,溅起的碎石惊得侍卫们纷纷拔刀。
郡王非但不怒,反而抚掌大笑。他上前半步,身上的檀香混着皮革气息扑面而来:"有趣!京城那些贵女见了本王,不是低头作揖就是躲在屏风后,哪像你这般泼辣?"他伸手要捏小燕子的下巴,却被对方反手扣住手腕,膝盖顺势顶向他小腹。
"放开!"小燕子的靴底碾过郡王的锦靴,"别以为草原上的狼能在这儿撒野!"她余光瞥见夏紫薇带着孩子们躲进山洞,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可就在这时,郡王身后的侍卫突然甩出套马索,将她的猎弓缠住猛地一拽。
失去武器的瞬间,小燕子被郡王抵在墙上。男人滚烫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本王要定你了!明日就送八抬大轿来迎亲,让这山野丫头也尝尝当王妃的滋味!"他的手掌按住她挣扎的肩膀,指腹擦过她颈间的旧伤疤——那是幼年被人贩子鞭打留下的痕迹。
"做梦!"小燕子狠狠咬向对方虎口,血腥味在齿间蔓延。郡王吃痛松手的刹那,她抓起墙角的竹矛,却见夏紫薇举着写满字的木板冲出来:"王爷请看!这是我们书院的女学生写的《防狼策》,从设陷阱到辨草药,字字都是心血!"
夏紫薇的声音虽仍发颤,却透着坚定:"小燕子教会我们的,不是舞刀弄剑的皮毛,而是敢于掌控命运的勇气。您若要强娶,便是与整个安乐乡为敌!"她身后,虎娃带着村民举着锄头、火把围拢过来,学堂的女童们将自制的辣椒粉包攥得紧紧的。
郡王望着眼前剑拔弩张的阵仗,突然仰天大笑。他擦去虎口的血迹,从怀里掏出枚刻着狼图腾的玉佩:"好!本王就等着你们守住这方天地。但若哪天撑不下去了..."他将玉佩抛向小燕子,在她接住的瞬间,利落地翻身上马,"随时来科尔沁找本王!"
马蹄声渐渐远去,小燕子攥着玉佩的手心己满是冷汗。山风掠过她凌乱的发丝,夏紫薇递来湿布擦拭她嘴角的血迹:"没事吧?"远处传来孩子们重新响起的读书声,她望着满山新抽的嫩芽,突然咧嘴笑道:"这点阵仗,还吓不倒我这只野燕子!"
马蹄刚扬起的尘土还未散尽,科尔沁郡王突然勒转马头,黑骏马蹄声如鼓点般急骤逼近。小燕子瞳孔骤缩,本能地摸向腰间空无一物的箭囊——方才搏斗中,她的猎弓己被侍卫扯断。
"本王先要个利息。"郡王话音未落,己翻身下马欺近。他滚烫的手掌扣住小燕子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掐住她下颌,不容反抗地覆上她的唇。混杂着烈酒与草原香料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惊得她拼命挣扎,发间的藤条发饰散落,几缕碎发黏在绯红的脸颊上。
"放开!"小燕子闷哼着用膝盖顶撞,却被对方轻松制住。她尝到嘴角破皮的血腥味,眼眶因羞愤泛起水光。围观的村民们举着农具怒吼着要冲上来,却被夏紫薇伸手拦住——郡王身后侍卫的弯刀己出鞘,寒光映得人心惊。
这个吻持续得格外漫长。首到小燕子几乎喘不过气,郡王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他大拇指着她红肿的嘴唇,眼底翻涌着侵略性的笑意:"记住了,小野猫。这利息本王收了,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他突然咬住她耳垂,在她战栗的瞬间低声道,"科尔沁的帐幕永远为你留着暖炉。"
话音未落,郡王己翻身上马。黑骏马嘶鸣着扬起前蹄,他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满脸怒色的村民,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狼头刺青:"若有谁敢伤她分毫,这片山谷就等着变成血原!"说罢双腿一夹马腹,带着侍卫扬尘而去,只留下风中回荡的狂妄笑声。
小燕子跌坐在地,颤抖的手指抚过发烫的嘴唇。她抓起地上的碎石狠狠砸向远去的背影,却听见夏紫薇蹲在身旁轻声说:"别气了,他...或许并非全是恶意。"
"恶意?"小燕子突然站起来,眼中燃烧着怒火,"这和那些强抢民女的恶霸有什么区别!"她踢开脚边的断弓,"从今天起,谁也别想再欺负安乐乡!我要在山谷设上三重机关,再教孩子们练出百发百中的箭术..."
暮色渐浓时,学堂亮起温暖的油灯。小燕子握着新削的竹箭,看着虎娃们认真练习拉弓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慢慢化作坚定。窗外夜风掠过,吹得晾衣绳上的虎皮猎猎作响,恍惚间,她仿佛又听见郡王临别时的宣言,指尖不自觉地摸向怀中那枚狼图腾玉佩。
而此刻百里外的科尔沁大帐内,郡王用匕首削着苹果,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贴身侍卫小心翼翼地问:"王爷,咱们真要..."
"她是头还没被驯服的孤狼。"郡王将苹果核抛向帐外,篝火映得他眼中狼性毕现,"但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草原的风先折断她的傲骨,还是她的箭先穿透本王的心脏。"帐外传来狼群的嚎叫,与他的笑声混在一起,消散在广袤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