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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栖梧书院，油灯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小燕子捏着密报蹲在灶台前，火光照亮"皇后欲构陷夏紫薇"的字句，灶膛里的木柴突然炸开火星，惊得她猛地起身。金锁白日里咳血的苍白面容、夏紫薇教女学生认字时的专注神情，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闪过。
"不能坐以待毙！"她将狼头信封塞进怀里，抓起墙角新制的复合弓。院外突然传来踏雪声，虎娃举着灯笼跌跌撞撞跑来："燕子姐姐！有辆马车停在谷口，车帘上绣着龙纹！"
寒风卷着细雪扑在脸上，小燕子隔着十丈远就认出马车旁的明黄披风。乾隆掀开帘子时，她正将箭搭在弦上，弓弦震颤的嗡鸣混着呼啸的北风："皇上深夜到访，是想替皇后捉拿钦犯？"
帝王望着她鬓角凌乱的发丝，恍惚看见夏雨荷站在大明湖畔的模样。"朕若想抓你，此刻谷外早该是千军万马。"他挥退侍卫，从袖中取出一卷圣旨，"夏紫薇辞封那日，朕命人暗中保护。科尔沁送来的密报，朕也己看过。"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巴图的黑骏马如鬼魅般破开雪幕，他翻身下马时，狼皮大氅扫落肩头积雪："好啊，连大清皇帝都来会会这只小野猫！"他挑衅地看向乾隆，腰间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小燕子横身挡在两人中间，弓弦拉成满月："都给我住口！现在不是争闲气的时候！"她将密报甩在乾隆脚下，"皇后的人随时可能动手，与其在这儿摆架子，不如想想怎么保住栖梧书院！"
巴图突然笑出声，伸手拍了拍她发顶："早说嘛！"他转头对随从下令，"去把咱们藏在山后的投石机推出来，再把火药桶搬三箱！"乾隆皱眉正要开口，却见小燕子己利落地爬上瞭望塔："王大叔带猎户守西坡！虎娃娘领妇孺转移到防空洞！"
破晓时分，皇后的暗卫果然摸黑上山。当第一支火箭射向书院时，巴图的投石机轰然启动，巨大的石弹在敌群中炸开。小燕子带着学生们用自制的硫磺弹还击，夏紫薇则领着女眷在后方救治伤员。混战中，巴图的弯刀替小燕子挡下刺客的匕首，刀锋擦过他手臂，鲜血溅在她的粗布衣襟上。
"下次离我近点。"他喘着粗气，狼一样的眼睛亮得惊人。小燕子瞪了他一眼，却往他手里塞了把草药："包扎好！别死在这儿碍眼！"
晨光刺破云层时，山谷里硝烟未散。乾隆看着满地狼藉，又望着指挥众人清理战场的小燕子，突然将圣旨递给她："朕收回成命。你不必入宫，朕赐安乐乡'御封自治'，往后若有危难..."他顿了顿，"科尔沁的铁骑与大清的虎贲，随你调遣。"
巴图立刻揽住小燕子肩膀："那本王的聘礼是不是也该..."话没说完就挨了她一记肘击。山风掠过焦黑的屋檐，惊起幸存的燕群，在初升的朝阳下盘旋出自由的弧线。
巴图笑着把小燕子搂在怀里，那笑容带着几分宠溺与喜爱。小燕子哼了一声，双手抱胸，故作生气地撇过头去，但脸颊上却泛起淡淡的红晕。
巴图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打趣道：“哟，还真生气啦？”小燕子别过脸，嘴里嘟囔着：“谁生气了，你突然抱我干嘛。”巴图却不依不饶，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在她耳边轻声说：“就想抱抱你，看你这机灵模样，招人稀罕。”
小燕子身子微微一颤，心中那股假装的怒气瞬间消散了不少。她偷偷瞟了巴图一眼，见他眼神里满是温柔，心里也像有只小鹿在乱撞。过了一会儿，小燕子轻咳了两声，故作镇定地说：“行了行了，松开我，别在这儿肉麻了。”
巴图却没有松开，反而把下巴搁在她的头上，温柔地说：“再抱一会儿，我可舍不得松手。”小燕子嘴上虽还强硬，但双手却慢慢放下，轻轻环住了巴图的腰。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们的发丝，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只留下这温馨而甜蜜的瞬间。
山间的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穿过焦黑的屋檐，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洒下细碎的金斑。巴图身上混着皮革与硝烟的气息将小燕子裹住，她听见他胸腔里传来低沉的笑声，震得自己耳尖发烫。远处传来夏紫薇指挥村民重建书院的吆喝声，却像是隔了层毛玻璃般模糊。
"快看！"小燕子突然推他，指着树梢上扑棱翅膀的麻雀转移话题，"那只笨鸟撞树枝上了！"巴图却不肯顺着她的话头，偏要将她转过来面对面，指腹轻轻着她泛红的眼角："刚才打仗时，你冲在最前头的模样，比草原上最骁勇的母狼还凶。"他的拇指擦过她脸颊上的煤灰，"现在倒像只炸毛后被顺了毛的小猫。"
"谁是小猫！"小燕子作势要咬他手腕，却被巴图趁机握住双手按在身后。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睫毛投下的阴影，她慌乱间撞上他眼底翻涌的炽热，心跳漏了半拍。巴图忽然收敛了笑意，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那天强吻你...其实我后悔了。"
这句话让小燕子忘了挣扎。她望着他鼻梁上未愈的伤口——那是方才替她挡箭时留下的，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巴图的呼吸扫过她的唇，带着蛊惑般的低哑："我想重来一次。这次..."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你愿意吗？"
山风卷着新翻泥土的气息漫过来，学堂方向传来孩童的嬉闹。小燕子盯着他肩头狼头刺绣的银线，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下一刻，轻柔的吻落在她发颤的眼皮上，沿着脸颊的弧度辗转，最终停在颤抖的唇畔。这个吻不再带着掠夺的气息，而是像草原上的春风，小心翼翼地拂过每一寸肌肤。
当两人分开时，巴图的额头还抵着她的，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脸颊："等书院修好，我要在科尔沁的王帐前，种满你喜欢的野菊花。"他忽然笑出声，露出两颗虎牙，"到时候让乾隆老儿亲自来喝喜酒，看他还敢不敢凶巴巴地瞪我。"
小燕子被逗得噗嗤笑出声，伸手捶了下他胸口："就会做梦！"话虽这么说，却主动往他怀里又蹭了蹭。远处传来金锁惊喜的喊声，夏紫薇举着新写的匾额往这边跑来，阳光落在匾额上"栖梧新筑"西个大字，晃得人睁不开眼。而此刻相拥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树梢的麻雀早己飞走，只留下晃动的枝叶，悄悄记录下这个比蜜糖还甜的清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