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达是第一次见皇亲贵族,站在那里畏畏缩缩!十分拘谨和紧张。
宋矢禾告诉他,不用紧张,他们只是来打听一些关于小希的事情的!
陆达一听来人是为了小希,立刻紧张起来,“小希的事情?难道小希出事了?”
慕容颉看着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看起来很憨厚的男人说道:“小希现在没事,不过,如果今天我们问你的问题,你不说,或者有意隐瞒,那我就不能保证小希还会没事!”
慕容颉的语气很冷,带着上位者的冷傲和霸道,陆达曾经也见过官,可是最大的也只是他们县的县令,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站在那里就会让自己毛骨悚然的官!一米九几的庄稼汉,在慕容颉的威压下,居然吓得后退了两步!
王桂兰赶紧去拉住他,紧紧的握着丈夫的胳膊,她能感觉得,丈夫在害怕,她自己又何尝不怕呢?她不知道小希在哪里招惹了这号人物,难道和前段时间小希和自己商量的那件事情有关?一开始她就是不同意的,本来他们就是本本分分的庄稼汉,根本不想去攀附那些达官显贵,可是小希对自己夫妻那么好,被小希软磨硬泡了好久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陆达勉强冷静下来,回答慕容颉:“王爷请问!小人不敢隐瞒!”
“我看你们家很富裕,为什么还要把妹妹卖到国公府去当丫鬟?”
“其实我们家一开始也不是这么有钱,小希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国公府当差了。可是两年前,小希突然把我们带到这里,说以后这就是我们家了,还给了我们很多田契,我问她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她说她遇见了一位贵人,贵人不仅给了她很多钱,还说要帮她赎身。我当时担心她被骗,不肯收,可是她却拿出这房子的房契,上面竟然写着我的名字。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住进这么好的房子里,说不想要是假的,当了一辈子的农民,谁会不想也体会一把躺着收租的感觉。于是,我就收下了。后来我问了小希很多次,那位贵人究竟是谁,是干什么的,可她始终都不肯说,渐渐的我也就不问了。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两年。这两年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唯一有点奇怪的是,小希明明说贵人要帮她赎身,可后来却没了消息。”
“她从来没有跟你们提过关于那个贵人的任何消息吗?”
“没有!甚至我们每次问起,她都会打马虎眼混过去!”王桂兰说道!
“你妹妹年纪看来也不小了,你们就没想过给她找个婆家?”
“怎么不想,妹妹从小到大,为了我们做了那么多,我心里一首都觉得亏欠了她,我想如果能找一个人好好照顾他,那我也就放心了。可是有一次,我跟她提出要把她的卖身契给赎出来,再给她相看一户好人家时,她大发雷霆,说我擅作主张,她不会离开国公府,她要一辈子待在国公府!她不嫁人!我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后来好一阵子,小希都没有回家,我知道可能是我们伤了她的心,后来也就不敢再在她面前提这件事!”
“前段时间她是不是回来过?”
王桂兰点点头。
“她回来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对不对?”宋矢禾温柔的问道!
王桂兰又点点头,然后说“她回来告诉我,贵人想要一个孩子,可是自己不能生,她现在很需要一个孩子,如果我答应把我的孩子交给她,她会给我们一大笔钱,而且以后我的孩子还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所以,你动心了!”宋矢禾的提问里带着一丝质问。
“没有,哪个为娘的会愿意把自己的亲生孩子送给别人,况且,这还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是我好不容易怀上的,可是,小希对我们这么好,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如果没有她,我不可能怀上这个孩子!纠结之后,我最终还是同意了!”
宋矢禾看着王桂兰,她能感觉到他她的无奈和不舍。从目前看来,小希口中的贵人应该就是周莹,她所有的东西都是周莹给她的,而周莹为了她不惜勒索陆少白,不惜嫁到国公府,看来她们之间己经不是单纯的主仆情了!
宋矢禾走到慕容颉身边,轻声说了几句,然后对陆达说,“你派人去国公府将小希叫回来吧,不要说是我们找,就说是你夫人身体有恙!”
听到宋矢禾要见小希,陆达担心的问:“你们到底要对小希做什么?如果是要钱,我把这宅子给你,还有那些良田,我都可以给你,只希望你们放过小希,她肯定是被人骗了!求求你们!”陆达边说,边要跪下磕头,王桂兰也想下跪求情。
可是,当王桂兰刚刚要蹲下,她的肚子这时却突然疼了起来,娃娃赶紧拿了张椅子让她坐下,可当娃娃一低头,却看见有一股水从王桂兰的下身流出,顺着椅子,流到了地上。
她好奇的盯着那滩水渍,然后朝宋矢禾喊道;“姐姐,这位夫人好像尿裤子了!”
宋矢禾一听,不好,应该是羊水破了,看来陆夫人马上就要生了!而慕容颉此时却立刻转身,打开折扇,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宋矢禾催促陆达,“陆达,赶紧把你夫人抱到床上,她就要生了!”陆达一听,没有犹豫,迅速抱起王桂兰朝卧房跑去!
娃娃惊得睁大了眼,“哇,她的力气好大啊!”
宋矢禾吩咐娃娃赶紧去烧热水,能烧多少就烧多少,又让慕容颉去请一位稳婆,她怕自己一个人搞不定!慕容颉立刻差使暗卫去办!一瞬间,陆府里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只有慕容颉还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喝茶!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房中,宋矢禾给王桂兰把完脉,应该是急火攻心,导致早产了!问过丫鬟,王桂兰己经怀胎7个月了,还好,老话说七活八不活,希望一切顺利。
娃娃在厨房里大力的扇着扇子,只希望炉灶里的火能烧的更旺一些,这样就能快点把水烧开,就能帮王桂兰早点生下孩子。可是望着灶膛里的火,娃娃脑子里不自觉的想起刚刚王桂兰的样子,心想,女人生孩子之前都要先尿裤子吗?要是像王桂兰这样还被男子看到了,那多丢人啊?她可不想,她还是不生孩子吧!
床上,王桂兰苍白的手指紧紧抓着棉被,汗水浸透的头发贴在她的脸颊上,宋矢禾试探着将手指伸向产道!忽然触电般的收回来,她好像碰到了一只冰凉凉的小手,这是不好的预兆。
房里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丫鬟一盆一盆的把血水端出去。宋矢禾意识到可能等不及稳婆了。她必须让自己保持冷静,只见她用手指尖轻触王桂兰隆起的腹部,瞳孔猛地收缩:"横胎倒转,右臂脱出。"她想起喜东星传授的《保产金丹》中记载:凡手臂先出者,需以柔荑推腹,银针定宫。可是宋矢禾的银针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如果因为她施针不善,导致胎死腹中,她会自责一辈子的。
突然窗外惊雷炸响,天空乍然变黑,下人赶紧再房中点燃了蜡烛,烛火在他宋矢禾净白的脸上不断地跳跃。
看着床上的王桂兰,她的呼吸己经越来越微弱了,宋矢禾不能再等了。
"取灯油来!"宋矢禾将手掌浸入温热的麻油,沿着王桂兰的肚脐顺时针推转。王桂兰的惨叫传到了屋外,陆达在屋外焦急的来回打转,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期盼了八年的孩子,他以为他们变有钱了,日子越来越好了,后来这个孩子也来了,就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了,可是今天,好像所有的一切就要被打回原形了!他听着房中王桂兰的惨叫,向上天祈求,如果妻子能顺利生产,这一切他都可以不要,只要他的妻儿能够平安健康!
宋矢禾的银针在烛火下淬过,精准刺入合谷、三阴交两穴,王桂兰抽搐的小腹突然涌起波浪般的宫缩。
一只青紫的小手突然缩回体内。宋矢禾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保持冷静,不一会儿,大腿上就出现了一大块淤痕。当她再次将手指触碰到肚皮时,惊喜的发现胎位己经恢复正常。而此时,暗卫终于带着稳婆回来了,宋矢禾瘫坐在圆凳上,发现自己的中衣早己被冷汗浸透。她告诉自己,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稳婆吧!她太累了!
终于,在稳婆的帮助下,孩子顺利出生。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整个陆府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而此时,小希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