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热风吹得养心殿前的铜龟昂首嘶鸣,小燕子将玄铁箭簇狠狠插入战旗,猩红的"燕"字在烈日下翻卷如血。秦淮北沉默地为她紧了紧锁子甲,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腰间那把断剑——正是当年海战中折断的佩刀改制,剑柄缠着的红绳己被汗水浸成深褐。
"公主,水师己在天津卫集结!"副将的通报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小燕子转头望向远处军机处,紫薇正倚着朱漆廊柱与傅明渊低语,玉色披风被风吹起,露出她手中密密麻麻的军情密报。
"记得按时服药。"秦淮北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擂鼓。他从怀中掏出个珐琅小盒,里面是紫薇特意调配的避瘟丹,"去年你在海战中落下的旧伤,可别再..."
"知道啦!"小燕子抢过药盒揣进怀里,却在转身时悄悄将半块玉佩塞进他掌心。那是多年前与紫薇相认时的信物,此刻被得温润透亮。
与此同时,军机处内檀香萦绕。傅明渊将新收的漕运账册推到紫薇面前,笔尖轻点某处:"山东巡抚虚报收成,这里的数字..."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永璂抱着刚誊抄好的《西域屯田策》闯进来,发间还沾着槐花。
"皇姐!十五哥说青海有牧民暴动!"少年的声音带着难掩的焦虑。紫薇接过策论,目光扫过他工整的小楷,忽然想起这个曾躲在皇后身后的孩童,如今己能独立批阅奏折。
"传令甘肃总兵,先以粮草安抚。"她提笔在奏疏上批注,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如远山,"傅郎,你去调三千骑兵驻扎玉门关,以防..."话未说完,永琰己大步而入,手中握着加急军报。
养心殿内,乾隆听着儿女们此起彼伏的建言,目光落在墙上的《皇舆全览图》。小燕子标记的海防要塞、紫薇圈出的粮仓位置、永琰标注的茶马古道,密密麻麻的朱红符号交织成守护江山的巨网。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抵在龙案上,震得案头的《贞观政要》哗啦啦翻页。
出征那日,紫薇站在城楼上望着小燕子的战船渐行渐远。傅明渊轻轻为她披上披风,触到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批奏折留下的痕迹。"放心,"他低声道,"淮北己布下十二道防线,那些流寇翻不出天去。"
深夜的军机处依旧灯火通明。紫薇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案头堆满来自前线的信笺。小燕子的字迹龙飞凤舞:"今日夺下三城!可惜你不在,不然定能想出更好的安民之策";秦淮北的信简短有力:"公主身先士卒,敌军望风而逃"。她将信纸按在胸口,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傅明渊端着药碗走来,银勺在青瓷碗里轻轻搅动:"皇阿玛又催你去休息。"他看着她眼下的青黑,声音里带着心疼,"这些政务,我与永琰..."
"我没事。"紫薇摇头,将信纸小心收进紫檀木匣。匣底压着张泛黄的画,是多年前小燕子在围场射猎时的英姿。窗外,更鼓沉沉敲响,她提起笔,在新到的军报上写下朱批,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皇舆全览图》上,与远方征战的姐姐遥遥相望。
而此时的燕云关,小燕子站在城头,望着漫天星辰。秦淮北将披风披在她肩上,两人的影子交叠在烽火台上,宛如守护山河的磐石。远处传来隐约的驼铃声,她握紧腰间断剑,忽然想起紫薇常说的话:这天下,总要有人用热血守护,有人用智谋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