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生怕出去会再次经历一次刚才所经历的事,那种事情,经历一次就吓得够呛了。
拿出手机来看,没有信号,本来还想着看看能不能给鹿南阳打个电话的。
毕竟王绳匠托付的人,肯定不能是什么很差劲的人。
但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打出去,李烨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手中握紧锉刀,想着一会出去首接干掉那个老婆婆算了。
虽然内心的道德在反复挣扎,但是,打不打得过还得另说。
李烨一脚踹开棺椁,从里面爬出去。
不过这次没有出现他意料中的纸人和老婆婆,反而是,那个乘务员站在那里。
“先生,我这边注意到您还没离开,现在快晚上十二点了,我们这边必须要在十二点之前离开哦,如果您需要帮助,可以跟我说,我会帮您。”
乘务员的脸上依旧带着亲切的笑容,但她说话的声音很僵硬别扭,听上去不像是人类的声音。
与此同时,手机打进来了一个未知电话。
这个电话的电话号只有三个数,李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喂你个大头鬼啊,你个索嗨崽,喊你不要乱跑不要乱跑,大半夜的,这怎么就跑人家棺材里头去躺着了咧,怎么,你要跟人家同床共枕啊?”
电话对面的声音有点熟悉,是鹿南阳。
李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的,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别骂了别骂了,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还有,我的铜钱是不是被你给拿走了?”
“什么?!你把王有福给你的那一串铜钱给弄丢了!我管你要你都不给我!你居然给弄丢了!算了算了,先不讲这个了,你有没有看到我喊过去的那个人,跟着她走,她会带你出去,切记,不要回头,不要说话,也不要让纸人摸到你了,知道了不?”
“好,那我们先走了,电话还是不要挂了吧?”
“索嗨崽,不挂这个电话,你是要我命吗?挂了,赶紧出来的,我在外边等你。”
李烨没来得及多说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只能跟乘务员小姐姐相视一笑,朝她点点头。
乘务员笑着点头,朝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不过请的方向和李烨刚才走的方向是相对的。
看过去,那边是只有一面墙啊,可另一边才是出站台的地方啊。
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快步跟上前去。
李烨继续往前走着,脚步沉重而急促,目光始终在眼前的乘务员身上,这时他注意到了西周,一下就变黑了。
耳边却莫名的出现了很多奇怪的声音,像是风吹过枯树的沙沙声,又像是某种低沉的呜咽声,混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
在这些声音中,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格外明显,她在哭,哭得尤其刺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尖锐而凄厉。
她还尖叫着,痛苦的哀嚎着,哭得可伤心了。
李烨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也绝对不能转头。
那些声音像是从西面八方涌来,缠绕在他的耳边,试图钻进他的脑子里。
他的额头己经渗出了冷汗,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可他依旧没有转头看过去,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旁边瞥一下。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往前走,别停下,别回头。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撞到了他。
李烨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目光刚刚触及到那个人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到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纸人!
那纸人约莫有成年人的高度,身体扁平,像是用粗糙的黄纸糊成的,脸上画着夸张的五官,嘴角咧得极大,几乎要裂到耳根,眼睛却是用红色的墨给点上了。
纸人对李烨笑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几乎要裂开。
它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像是用指甲刮过玻璃。
“你看到我了,嘻嘻,那你来陪我们吧。”
李烨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想后退,可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纸人朝着他伸出手,那手也是纸糊的,薄薄的,轻飘飘的。
而在黑暗中,更多的纸人出现了。
它们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无数双纸糊的手,像是无数条蛇,朝着李烨的胳膊、腿、脖子抓去。
李烨想要挣扎,可那些纸人的手却像是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了他。
它们的力气大得惊人,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碎。
李烨的胳膊被抓住,皮肤上传来的触感冰凉而粗糙,像是被砂纸摩擦过一般。
纸人们的笑声越来越大,尖锐刺耳,像是无数根针扎进他的耳朵里。
它们的身体轻飘飘地围了上来,将李烨团团围住,仿佛要将他吞噬。
李烨的视线被纸人们挡住,眼前只剩下那些咧着大嘴的笑容和空洞的眼睛。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拉扯,仿佛要被拖入某个无尽的深渊。
“来陪我们吧……来陪我们吧……”
纸人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李烨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的眼前开始发黑,意识逐渐模糊,仿佛要被那些纸人拖入永恒的黑暗之中。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抵抗的时候,突然,一声尖锐的铃声划破了寂静。
那铃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他的耳边响起,清脆而刺耳,瞬间将纸人们的笑声压了下去。
李烨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空荡荡的街道上,周围什么都没有。
纸人们消失了,那些诡异的声音也消失了,只剩下那铃声还在他的耳边回荡。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他的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只能扶着旁边的墙壁,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在街道的尽头,一个纸人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那熟悉的笑容,嘴角咧得极大,眼睛空洞而漆黑。
它对着李烨挥了挥手,仿佛在告别,又仿佛在邀请。
但,李烨有预感,这个东西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