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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然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
辗转反复，夜不成眠。
窗外的雨声很大，但更让他在意的是门外那人。
卧室的门，根本无法隔绝哨兵强势的气息。
方然知道他在门外站了很久，门缝下那道黑影早就泄露了他的位置。
快到凌晨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可不久后，一声闷雷就把他惊醒。
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卧室内的空气潮湿又闷热。
方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他支起身，打开了换风系统，又拉开了窗户的一条缝。
夹着雨丝的冷风一下子扑到脸上，他闭着眼吹了片刻，感觉脸上的肌肉快冻僵硬了才把窗户关上。
不对劲。
他伸手摸了摸颈后那处凸起。
跟平时的状态差不多，信息素的溢出虽然比平时多了一些，但也可能是昨日心情激动的影响。
可方然心中还是有种既烦躁又不安的感觉。
是因为哨兵的出现，还是......
发q期？
他盘腿坐在床边，顺手拿起床头的终端，惊喜地发现万晴半夜给他回了信息。
内容只有一个坐标和一个名字。
方然立马查了一下，与之前的地方距离得有些远，己不属于区域的交界位置。
万晴他们应该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影响。
看来今天必须出门一趟了。
退出信息框后，方然又翻开联盟国的公告页面。
昨日的那场混乱被定性为二级突发事件。
混乱己经平息，由于事发地点属于两个区域的交界位置，居住的人少，伤亡不算严重。
但网上的反馈情绪都趋于悲观，毕竟这是在安全区内发生的，如此大规模的爆发，确实是属于第一次。
一路往下滚动信息，他还看见关于郑明宇的报道。
这次主角狠狠出了风头，除了中心的陆文川，就属郑明宇得到的正面评价最多。
报道中大幅刊登了他的作战画面。
临危不惧，正气凛然。
这人......大概要开始走剧情了吧？
方然只看了一眼，正打算关闭终端。
“咚！”
卧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方然猛然抬起头。
狗子蹲在门边，小小的一团。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正一脸的委屈地看着他。
方然感到一阵无语。
傅长洲这家伙......大概是猜到他对小狗的防备心更低一些，故意用这种形态出现在他面前。
“你进来干什么？”他轻斥了一声。
狗子仿佛没听见他的话，歪了歪头，几个跃步就腾空扑起。
方然不得不接住了它。
沉甸甸的，毛绒绒的触感实在太好，他一时间没舍得立即扔开。
小狗兴奋地在在他怀里拱了拱，却突然僵住了动作。
嗯？
方然循着它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一旁的终端屏幕上正是郑明宇的大头照。
高清，把主角俊美的外形展现的淋漓尽致。
狗子：“......”
方然：“......”
烦死了。
还是把这家伙扔出去吧。
......
方然换了一身衣服，打开了卧室门。
哨兵己恢复了人类的形态，就倚在门旁。
他的目光充满探究，深深浅浅的，显得整个人阴晴不定。
“你要去哪里？”
“回中心上班。”
“上班？”
哨兵挑起眉，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分中心的待遇这么差？昨日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居然没有给你批假？”
方然没好气地看着他。
假期自然是有批的，但是不能让你知道。
“我要还房贷。”
“中心不是有提供无息贷款吗？”
“我还有欠债。”
“欠债？”
哨兵顿了顿，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会有欠债？”
方然狠狠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
......
方然最后还是出了门。
雨己经停了，但外面的温度还是有些低。
一场大雨把初夏好不容积攒起来的燥热全刷走了。
方然回头看了公寓一眼。
如果那人非要跟着，他其实阻止不了。
只能赌他昨日消耗能量太多，今天不能使坏了。
坐上悬浮车后，方然发现乘客比往日少了一些。
昨日那场混乱发生后，第4安全区划出了一些高风险区域警告人们不要接近，不知道与这个有没有关系。
为了掩人耳目，他先是坐车到分中心附近，再转车到目的地。
下车时，方然还有些恍惚。
万晴提供的坐标，竟是一栋几十层高的大厦，周围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与之前交界区域的残旧颓废产生了鲜明对比。
根据前台的指引，万晴留下的名字是顶楼的一家餐厅。
方然走进了大厦的观光梯。
随着高度上升，外头街道的繁华，远处区域外的荒凉都尽收眼底。
这个世界，总给他一份割裂感。
矛盾，难以解释。
安全区外怪物肆虐，安全区内又一切如旧。
经历过之前那次任务，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可笑。
什么平静的生活，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
要把选择握在自己的手里。
不能再退缩了......
顶楼是一座空中花园餐厅。
电梯门一开，阳光和花香几乎是瞬间就漫了过来。
刚出了电梯，方然就看见万晴的身影。
她今日的装扮有些不同，不是往日的黑色作战衣，反而穿了一条白色长裙，头发也挽了起来。
“万晴姐。”方然朝她走过去。
万晴笑了笑，又向他招招手，“方然，跟我来。”
两人穿过花园，往前方一个玻璃建的小屋走。
“万晴姐，这里也是你们的地方吗？”
这个花园餐厅布置高雅，跟之前的大本营完全是两个风格。
万晴回头看了他一眼，“兔子也不会只打一个洞呢。”
“黑风就喜欢开餐厅。”
“之前的地方被封，正好这里也能开业了，就喊你过来。”
两人来到玻璃小屋前，服务生马上把他们引到一个包间。
刚坐下，万晴就转身在后面的柜子拿出了一个小型冷冻仓，西西方方的，只有巴掌大。
“你要的东西在这。”
方然接过冷冻仓，表面银色的镀层上反射着「H.Y.」的字样。
“这是华研的新药，还未上市发售呢。”万晴单手撑在下巴上，疑惑地看着他，“话说你这么心急做什么，这可花了你大半年的工资吧？”
那可不止。
方然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冷冻仓，小声喃喃地说了句：“还好来得及。”
他这几日醒来，腺体不适感的情况逐渐增多了。虽然一般都会在几个小时后缓解，但方然心中总有种烦躁不安的感觉。
不过现在最让他头痛的，还是现在呆在公寓那人。
“谢谢你，万晴姐。”
万晴摆摆手，“谢我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给钱。”
“对了，今天新餐厅开业，黑风亲自下厨。你吃了饭再回去吧。”
“好。”
见方然答应，万晴满意地笑笑，站了起来。
“你先等一会，我去厨房看看。”
万晴刚离开，一个身影就闪进了包间。
方然抬头时，发现那人己经坐在万晴刚才的位置上。
傅长洲双手抱胸，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方然，你上班上到这里来了？”
方然顿了顿，怒目瞪回去。“傅长洲，我不是叫你不要跟着我吗？”
傅长洲的目光又再沉了沉，“刚刚那个哨兵是谁？”
“他们只是.....”
方然差点就脱口而出，却又立刻意识到自己无需解释什么。
“与你无关。”
“傅长洲，你快点给我出.....”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方然的目光紧张地闪烁起来，一把捉住哨兵的手臂。
“傅长洲，快！”
“快变成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