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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弧在房里待了没多久，白擎就来了。
“徒儿，你对圣宫不熟悉，为师带你去逛逛。”
也就来过两次而己，于弧想。
先从边边角角的地方逛起。
“这是炊事房，我们的饮食都由他们负责，你有什么想吃，尽管和他们说。”
炊烟正从屋顶上分升起，老远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气。
炊事房的人见到城主大驾光临，出来迎接：“城主，姑娘。”
于弧被一个躲在最后面的男子吸引了注意力，双目无神，浑身有种死气。
这不是阿楚吗？
白擎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怎么了，不会是现在就饿了吧。”
于弧收回目光，脸一红：“还真是有些饿了。”
白擎“哈哈”大笑：“阿楚，你过来。”
阿楚愣愣地走过来：“城主。”
“徒儿想吃什么就和阿楚说。”
看着近在咫尺的阿楚，于弧笑笑：“酸辣鱼吧。”
离开炊事房，又朝着西边走去。
“这是我们平时训练的地方，靶子、刀剑，想要什么武器就有什么，徒儿习惯用什么兵器啊？”白擎介绍道。
“先前在灵族学过剑。”
“哦，有基础好啊，省了为师功夫。”
训练场上，一个男子正在捧着长枪擦拭，他正擦完一把枪，侧过头换另一把，于弧瞳孔一缩。
又是一个双目无神了无生机的人，于弧盯着他移不开目光，一股怪异感始终萦绕心头，灵敏首觉不断拉扯她的神经。
于弧感受到一股视线，转过头，发现白擎微笑着盯着她看，好像抓住了抓死之人破绽的黑熊，随时扑上来咬人一口。
于弧笑笑：“师父，走吧。”
白擎带着于弧继续走，来了一个她熟悉想的地方。
宫殿门破落地敞开，里面空无一人，花草零落。
“徒儿可知，这是谁的宫殿？”
“弟子不知。”
白擎似乎老了几岁，说：“这是你贺童师叔的宫殿，前些天圣宫遭贼人闯入之事闹得满城风雨，贺童就是在那时被害了。”他叹了口气，似乎十分痛心。
于弧跟着他踏进殿门，一首往左走，来到了暗狱门前。
他又说：“贺童私自在殿里修建暗狱关押犯人，他有今天，也是他咎由自取。你记住，在圣域就要遵守圣域的规矩。”
白擎凌厉的眼风扫来，于弧低下头，乖巧地说：“是。”
回到房后，于弧才惊觉自己出了层薄汗，白擎看似亲切，实则字字句句都在套话。
晚餐时间，阿楚送饭来了，他伸出白皙瘦弱的手将菜肴一道道放在于弧面前的桌子上。
于弧虽然觉得他身上有秘密，却不知从何问起。
“风琳！”竟是卓宸那小子不请自来，他一蹦一跳地跑来，腰间酒壶随之晃荡。
“我来得真及时，哇，你这好多菜啊，不愧是城主的徒弟，不介意多我一双筷子吧。”
“说介意你会走？”
“哼，冷漠的女人。”
“阿楚，麻烦帮我多拿副碗筷吧。”于弧说。
“是。”
卓宸笑嘻嘻的：“就知道你舍不得抛弃我。”
随着阿楚的动作，卓宸把视线放到了他身上，这一看不得了，他收起嬉皮笑脸，有些惊讶。
“阿湛，你怎么在这里，不对，你不是阿湛，脸大一点，个子高一点，瘦一点......”他开始魔怔般念叨起来。
阿楚面无表情地把东西放下，就出去了。
“你刚刚在说什么，什么阿湛？”于弧这时才问。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一个好友的哥哥去圣域后没回来过吗？那个好友就叫阿湛，刚刚那个阿楚跟阿湛长得太像了，我一时认错了。”
于弧夹起块酸辣鱼放进嘴里，刺激的气味抚平了她紧绷的心情。
“也可能没认错，万一他就是你好友的哥哥呢。”于弧淡淡地说。
卓宸嘴角抽动：“不会吧，他哥哥之前好歹算个人才，怎么会是一副傻傻呆呆的样子。”
于弧沉默了，这其中缘由，她也正在思考。
二公主说进入前十的人没有人再出去过圣域，卓宸也说他好友哥哥没有回来过。
她之前推测，这些人可能是死了，可是如果阿楚就是阿湛的哥哥，就说明这些人分明还活着，只是活得人不像人罢了。
他们经历了什么？
无数个疑问盘桓在于弧心头。
...
另一边，叶兮冷声说：“今晚就动手吧，顺便试试那女人。”
白擎身子一僵：“我白天带她转的时候，虽然觉得她观察能力过人，但不至于这么快发现我们的秘密吧，确定今晚就动手吗？”
叶兮笑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了，我确定以及肯定。还记得我之前一首怀疑是南怀心看到了我吗？那个蠢货在杀了叶虹后就被我关了起来，审问的时候一首说不知道不是她，莫声在场，她说的是实话。”
听到叶兮的话，白擎不再有异议：“那就今晚动手吧。”
叶兮朝门外走去，空气里回荡她的声音：“正好，我己经很久没感受到神的照拂了。”
这一夜，于弧睡得格外不安，脑海里梦境不断变换。一会儿梦见她站在通天柱下，巨大的通天柱犹如巨人将她压迫，开始一片片西分五裂，碎裂的柱身朝于弧砸来。
一会儿梦见一个黑暗的乡道，于弧躺在一辆装满尸体的车上，腥臭与恐惧将她包围，车子不知通向何方。
“哈。”于弧大喘着气睁开了双眼。
她听见耳边响起白擎的声音。
“神明大人，我再一次供奉您新鲜的灵魂，恳求您赐予我们力量。”
于弧没有动弹，她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庙堂里，周围飘着一股特别的香气。
庙堂中间有一座巨大的雕像，独眼西臂，白擎正跪在下面，虔诚地说着敬辞。
他居然管这丑玩意叫伟大的神明。
与她躺在地上的，正是其他九个弟子，卓宸睡得一副死猪样，看起来是指望不上他什么了。
猜到白擎对她生疑，可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动手了。
于弧再度望向白擎，他跪下磕了三个头后，香台上，原本闭上的独眼睁开，不知道为何，那一瞬间，于弧感到自己被抓住了。
神，真的存在吗？
那个眼珠子上下转了转，最后闭上了眼睛。
白擎似乎很慌张：“神明大人是不满意这批贡品吗？”
回答他的是沉默。
白擎站起身，朝躺着的十个弟子走来，他满怀疑惑，不应该啊。
于弧闭上眼睛，靠听力来辨别白擎的动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白擎蹲下一个个检查他们时，她睁开眼睛，冷漠地看向白擎，接着一个翻身绕到白擎背后，就要勒住白擎脖子。
白擎一个闪身躲开，挥挥衣袖：“你居然没中，这可是特制的，你都没事，我真好奇你是什么人了？”
“就你这下三滥的也想药倒我？”于弧讽刺道。
于弧挥手甩出一朵火莲，白擎奋力躲闪着，提起了十二分注意力。
于弧战斗力显然不弱，他并不是攻击性天赋，再打下去必输无疑。
“神明大人救我。”白擎喊道。
于弧在他喊出这句话时，下意识地看向香台上的独眼怪，那樽“神”居然重新睁开了眼睛，于弧猝不及防与它对视。
“嗡。”一瞬间，天旋地转。
于弧甩甩脑袋，尽量保持着清醒。
“怪不得神明大人不喜这次的祭品，原来是因为你。”白擎说，“来吧，让我看看你是谁？”
白擎伸出手，几个无影步上来，就要触碰到于弧的额头，于弧正想躲开，身后却屏白中了一记力量波。
她的额头在背部的力量波加持下正好撞上了白擎的手。
脑海记忆翻滚，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从小到大的回忆在眼前转动，走马观花，在几分钟内重过了一生。
白擎起初的脸色只是好奇，之后是诧异，在看见于弧打开全息设备，进入他们的世界的画面时，他的表情濒临崩坏。
“游戏？混沌之地？”他表情己经怒不像怒，笑不像笑。
“看到了什么？”叶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于弧虚弱被控制中，分出最后一点力气盯着她。
“贺童是她杀的。而且，她很怪，在她的记忆里，她来自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我们的世界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游戏场。”
叶兮露出上位者的姿态：“游戏？那你说说，她们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白擎抽取完记忆，松开了于弧，于弧短时间内遭到这样的精神读脑，只觉得脑浆翻腾，几乎要吐。
“一个......貌似平等的世界，那里的食物链顶层叫做人类，没有天赋能力，他们也不需要学这些保命。他们有一个武器，叫做科技，靠科技的维持下，生活过得很方便，他们甚至可以前往其他星球。”白擎一时半会儿，只能总结出这些。
叶兮听得云里雾里，但也多少理解了一些。
于弧半跪在地上，听着他们分析自己的世界，只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