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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暑后的莫高窟蒸腾着砂砾的焦味，苏御踩着滚烫的鸣沙山脊走向第220窟时，怀里的六合罗盘突然横转如轮。窟檐垂挂的青铜风铃无风自响，铃声竟似万千人窃语，惊起洞窟深处栖息的夜鸦，在夕阳里抖落几片带朱砂的残羽。
"施主留步！"
守窟僧慧觉从九层楼疾步追来，手中转经筒缠满褪色的《心经》残卷，"戌时三刻后，飞天要归位..."他枯瘦的手指拂过窟门，唐代彩绘的门神像突然淌下两行血泪，"上月有个摄影队，偷拍了夜间的《药师经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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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窟惊画
亥时，月光将壁画上的青金石染成幽蓝。苏御举着牛角灯贴近西壁，见《药师佛会》中的伎乐天女突然眨了眨眼。慧觉的转经筒突然爆裂，经页在空中拼出"贞观廿年"的血字。
"他们动了供养人画像！"老和尚颤抖着指向墙角，那里堆着摄影队的器材箱。苏御撬开箱子，某台摄像机竟裹着块发霉的画布，布上供养人的眼睛正缓缓转动。
窟顶突然坠下细沙，壁画上的火焰纹扭曲成挣扎的人形。苏御的苗银项圈骤然发烫，六合罗盘的天池涌出金粉，在沙地上凝成个"冤"字。慧觉突然口诵梵咒，手中佛珠缠住苏御手腕："快走！画工要收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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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青血咒
子时阴风穿窟而过，苏御在藏经洞发现半卷《造窟录》。残页记载："贞观年夏，画工三十六人殉窟..."墨迹被沙粒磨损处，显出张现代摄影队的合影——每个人的眉心都点着朱砂痣。
"这是丹青咒！"慧觉的袈裟突然自燃，"当年官府为防技艺外传，在颜料中掺入画工心头血..."他掀开地砖，露出暗格里的骨灰坛，坛身刻满《往生咒》的西夏文。
窟外传来细碎脚步声，摄影队的三角架自动支起。苏御透过取景器望去，壁画中的药师佛竟变成青面獠牙的恶鬼，手中药钵盛着颗跳动的心脏。慧觉的佛珠突然崩断，檀木珠子滚向壁画，被天女的飘带卷入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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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本招魂
寅时，苏御在第322窟摆下金刚阵。西十九盏酥油灯按星宿排列，灯油掺着唐代青金石粉。慧觉割破指尖，在《造窟录》残页写下血书："贞观画工，魂归极乐..."
壁画突然渗出黑血，三十六道透明人影破壁而出。为首的画工手持滴血的画笔，在虚空勾勒摄影队员的轮廓。苏御将摄影机砸向壁画，镜头碎片中飞出张泛黄的粉本，画中人的朱砂痣正渗出血珠。
当第一缕晨光刺入洞窟时，画工们齐声长叹。慧觉的袈裟灰烬突然复燃，在空中凝成《药师经》全文。苏御将骨灰坛供奉在伎乐天女脚下，壁画上的药师佛重归宝相庄严，只是天女的裙裾多了道血染的皱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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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禁忌**
1. 戌时后忌携朱砂入窟，防惊动丹青魄
2. 闻壁画私语需诵《楞严咒》，莫应声
3. 见供养人眨眼要撒金粉，忌对视线
4. 五更前忌动摄影器材，恐被收魂入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