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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水河的雾气裹着青竹香，我踩着露水走进蚂拐寨。寨门铜鼓上的蛙形纹泛着诡异铜绿，鼓面残留的鸡血渗入鳞片状的刻痕，像极了皮下暴突的血管。
"记者同志，喝碗蛤蟆茶。"
头戴银角帽的韦寨老递来陶碗，茶水表面浮着只通体金黄的幼蛙。我正欲推辞，竹楼外突然响起刺耳的铜锣声，十几个壮汉抬着竹轿冲进晒谷场，轿中端坐的"蛙神"足有脸盆大，鼓胀的眼皮下竟生着双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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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祭变
晒谷场中央的青铜蛙尊突然渗出水珠，韦寨老手中骨卦啪地裂开："今年献祭的童男童女要换成外乡人..."他枯槁的手指划过我相机包，"寨里后生仔失踪了七个，都在月圆夜听见蛙神唱诗。"
我跟着采药的阿岩潜入后山，腐叶下的石缝里塞满蛙卵。这些卵泡泛着金属光泽，凑近能看见胚胎状的人形轮廓。阿岩的柴刀突然脱手，刀柄上缠着的五色线寸寸断裂："苏记者快走！它们闻得到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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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蛙鸣引
子夜的蛙鸣震得耳膜生疼，我循声摸到溶洞口。石壁上嵌着上千具铜铸蛙偶，每只蛙口衔着刻"苏"字的玉琮。当手电筒扫过洞顶时，光束突然折射成绿光——整片钟乳石群竟组成张巨型蛙脸，舌苔位置摆着七口描金棺材！
"这是布洛陀神的使者。"韦寨老鬼魅般现身，银角帽上垂下蛛丝般的白发，"你们苏家先祖在此立过血盟..."他掀开最近的棺盖，里面蜷缩的尸身长满蛙蹼，手骨保持着抓挠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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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蜕皮劫
溶洞深处传来粘稠的水声，阿岩突然抽搐倒地。他的皮肤下鼓起无数水泡，爆裂处钻出金线蛙幼体。我摸出五帝钱按在他眉心，铜钱突然发黑，蛙群在惨叫声中化作脓血。
"九代前的债该还了！"韦寨老撕开人皮，露出布满鳞片的蛙身，"苏邈偷走蛙神眼，今日就拿他子孙的眼珠..."
蛙神铜像的眼窝突然转动，射出两道青光。我怀中的桃木钉自动飞起，钉入铜像天灵盖，溅出的铜汁里翻滚着人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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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盟咒
我将五帝钱塞进铜蛙口腔，辽北黄仙铜牌突然发烫。溶洞开始崩塌，七口棺材中的尸骸纷纷爬出，在青光中化为青铜蛙偶。韦寨老的蛙身被铜汁腐蚀，露出胸腔里的甲骨片——正是豫西古墓缺失的《生死簿》残页！
"布洛陀...会找到你..."他嘶吼着沉入地下暗河。我抢在塌方前冲出溶洞，身后传来青铜碎裂声，蛙神的双瞳滚落山涧，化作两汪血色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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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盟约痕
离开蚂拐寨那日，晒谷场的青铜蛙尊不翼而飞。收音机播报着离奇新闻："红水河惊现青铜器群，部分文物刻有神秘蛙形文..."相机最后一张胶片显示：韦寨老的银角帽漂在河面，帽檐下的阴影聚成"滇南"二字。
阿岩送来包晒干的黄金蛙，蛙腹隐约可见人面纹路。我掀开背囊，发现五帝钱表面多了层蛙蹼状铜锈，在月光下映出归墟门的星图纹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