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出发
山风呼啸,带着潮湿的气息拂过脸颊。抬头望去,鬼牙山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山顶被浓雾笼罩,透着几分诡异。
“完了完了!”苏琪突然惊叫起来,慌乱地翻着背包,“我忘记带水了!这可怎么办?”
我正要开口说可以分她一些,司凤图已经大步走到苏琪身边,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我多带了几瓶,你喝我的就好。”
“谢谢亲爱的!”苏琪眉眼弯弯,接过水瓶时还不忘朝我挤眉弄眼。
我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还真是会来事。记得上大学时她就这样,总能轻易获得男生们的好感。
柳漪站在一旁,眼神阴郁地盯着两人亲密的互动,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指不自觉地掐紧。
“等等!等等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打断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回头望去,但见老太太被玉兰姐搀着慢步而来,一瘸一拐地朝我们跑来。老人家的银发在风中凌乱,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焦急。
“苏琪!苏琪!”巴代仙奶奶用颤抖的手紧紧抓住苏琪的胳膊,急切地说着一连串的苗语。
我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山风呜咽着,吹动树梢发出沙沙声响,更添几分诡异。
美兰大姐叹了口气,替老人解释道:“老太太刚占了一卜,说你们这趟进山很不吉利。她非要我带她来阻止你们。”
“我跟她说了你们就是来玩玩,拦不住的。再说只要不进洞就没事,可她就是不听。”美兰大姐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老人的后背。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巴代仙奶奶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苗语。
苏琪蹲下身,轻声安慰道:“奶奶,您别担心,咱们一会儿就折返。我们都是有经验的,不会有事的。”
可巴代仙奶奶却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放,不停地摇头。她浑浊的眼睛里盛满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
“真是晦气。”柳漪不耐烦地跺了跺脚,“太阳都快下山了,苏琪你能不能快点?别耽误大家时间。”
其他人也开始躁动不安。壮子和竹竿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小声嘀咕着什么。
美兰大姐只好上前帮忙,好说歹说才让巴代仙奶奶松开了手。老人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递给苏琪。
“这是什么?”苏琪困惑地看向我。
“这是玄月符,据说能保平安的。”我解释道,“奶奶大概是觉得跟你有缘,担心你出事。”
苏琪接过符纸,小心翼翼地放进衣兜,真诚地向老人鞠躬道谢。
我注意到司凤图推了推眼镜,目光深邃难测。他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在意,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美兰大姐不停叮嘱:“山里雾大路难走,你们一定要互相照应,别走散了。特别是到了山顶,能见度更差。”
柳漪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神神叨叨”,率先往前走去。她脚下踩着一双并不适合登山的高跟运动鞋,走路时扭动的腰肢格外明显。
司凤图牵起苏琪的手跟上,为大家带路。我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依然站在原地的巴代仙奶奶,她佝偻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单。
鬼牙山虽然只有千米出头,但地形险峻,攀爬难度不小。蜿蜒的山路上布满了青苔和碎石,稍不注意就可能滑倒。
山间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这条小道是本地居民上山的唯一通道。道路两旁长满了各种藤蔓和灌木,不时有不知名的鸟儿惊飞而起。
不知是不是常年阴雨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我的衣服很快就被打湿了,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走了约莫两个小时,大家明显有些疲惫。就连一直走在前面的柳漪也放慢了脚步,不时用手帕擦拭额头的汗水。
穿过一道破旧的石门,眼前是一面两米多高的石墙。墙体已经斑驳不堪,布满了青苔和裂缝,却依然能感受到它曾经的气势。
“这是以前土匪的碉堡。”司凤图停下脚步解释道,“用来关押抢来的财物和人质,后来被官兵捣毁,只剩下这些遗迹。”
“我们在这休息一下吧。”他环顾四周,“趁还有信号,给家里报个平安。再往里就没信号了。”
大家纷纷掏出手机联系家人。我翻着通讯录,目光在龙栖泽的名字上停留了几秒,最后还是给钱敏婷发了条平安短信。
“凤图,我渴了。”苏琪撒娇般地说,声音甜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司凤图立刻递给她一瓶水:“慢点喝,还有很多。”
“领队,能不能也关心关心我们啊?”柳漪阴阳怪气地说,“别光顾着你女朋友。”
司凤图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累了?”
“可不是嘛。”柳漪媚眼如丝,“都不来给我搬水。”
“忍着。”司凤图冷冷地说,转身去检查装备。
苏琪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在山谷中回荡。柳漪气得脸通红,起身坐到竹竿旁边生闷气。
休息过后继续前进,难度开始逐渐加大。从缓坡到峭壁,我们不得不用上升器和安全锁,抓着藤蔓小心翼翼地攀爬。
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我死死攥住安全扣,大气都不敢出。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
“别看下面。”司凤图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专注于眼前的路。”
我点点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柳漪在我身后发出几声不满的嘟囔,但这会儿谁也没心思理会她。
傍晚时分终于到达阴泉洞入口,司凤图先荡过去,接住了苏琪。洞口平台并不大,只能勉强容纳我们几个人。
我走进洞口打量四周,七米见方的洞口里漆黑一片,阴风阵阵。潮湿的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大家在洞口平台休息,柳漪他们似乎经常参加这种活动,精神还很好。只有我和苏琪累得够呛,手脚发软。
“司老大,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壮子一边喝水一边问道。
“大概六七年前吧。”司凤图靠在石壁上,神情若有所思。
“那些石碑还在吗?”
“应该在,当地人都很忌惮这里,不会有人动它们。”
“你说在暗河里看到百米长的水怪是真的吗?”竹竿追问。
水怪?我皱起眉头。据我所知,山洞里确实有一种叫暗潭蜥的两栖动物,外形像龙,但最长也不过半米。百米长的水怪,这未免太夸张了。
“那是传说。”司凤图淡淡地说,“不过洞里确实有些奇怪的东西。”
“什么奇怪的东西?”苏琪好奇地问。
司凤图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洞口的方向。
我们一行人沿着幽深的溶洞前行,头顶的探照灯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孤独。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脚下的碎石随着步伐发出细微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