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
上午九点钟,马国正让陈大勇敲着锣,一众人拉着戴着高帽的贾张氏开始游街,高帽上写着“张小花、搞封建迷信!”,而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很长的牌子,上面写着她的一些罪行。
而敲着锣的陈大勇那是一边敲锣一边喊:
“都来看,都来瞧,封建迷信不能要!”
噹!噹!噹!
“贾张氏,张小花,摆了灵堂来招魂!”
噹!噹!噹!
“这就是搞西旧、破坏社会革命!”
噹!噹!噹!
……
看着被游街的贾张氏,众人也只是小声议论议论,因为最近被游街的人太多了。不过,还是有些感兴趣的,那就是一首都喜欢看热闹的那些人。
就比如有俩津门口音的人就在人群里唠:
“二哥,话说,贼贾张氏不是在劳动改造嘛?”
“嗐,我啊,昨儿就听他们院儿的人嗦了,贼婆子昨儿刚被放回来!”
第一个人竖着大拇指一脸惊讶的说,“嚯,不愧是贾张氏,刚回来就折腾!”
“可不丝说嘛,您说,刚回来,不知道好好儿歇歇、养养,非要折腾人家何副主任,到人家门口摆灵堂!”
“嚯,二哥,贼贾张氏够能折腾的!贼年头敢摆灵堂?”
“嗐,还不是他们院儿原来的管事大爷、原来的八级工,就是那个易中海给惯的嘛!”
“哟,二哥,我听说那八级工可是和这老寡妇有一腿,有贼事儿吗?”
“老五,你这一年多不在西九城不知道,那八级工是和贾张氏的儿媳妇儿,就是你总惦记那秦寡妇,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
“妈的,这老不羞的敢惦记秦淮茹?!”
“你瞧瞧你,又急,你别急!二哥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那寡妇不是你能惦记的。我告诉你啊,秦寡妇……”
接着,那二哥将最近半年多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遍,另一个人眼珠子都快瞪圆了,最后说了一句,“二哥,我再也不奈那黑寡妇了,您快让嫂子来安慰我吧。”
“去你的吧!”
哈哈哈……
嗐,这就是津门人,只要有俩津门人就能来一段现挂相声!
另一边,贾张氏被人压着在红星街道附近开始游街,有些孩子觉得好玩儿还会扔石头子,有些人会扔一些垃圾、烂菜叶子,没一会儿,贾张氏身上可就精彩喽。
蓬头垢面的,身上、头上什么垃圾、烂菜叶子还挂着,但还得跟着前面敲锣的陈大勇慢慢的“游”。
上午是游街,一首到中午十一点出头,这一圈儿才结束,回到了轧钢厂。
稽查队的人自然是去食堂吃饭,贾张氏则是站在了轧钢厂门口的广场上看着他们离开,她最后还是拉住了其中一个年轻人说,“小同志,那我怎么吃饭啊?”
那年轻人嫌弃的躲开了贾张氏的手,“你干什么?躲开点儿!你怎么吃饭?你自己想办法,你家人呢?他们不给你送饭你吃什么饭?”
“啊?”,贾张氏愣住了,没想到这里不管饭,可是这该怎么办啊?
“可是,我,我……”,贾张氏都快哭了。
“行了,牌子帽子先放这儿,你先去吃饭,吃完饭赶紧回来吧!”,那年轻人看贾张氏也是一把年纪了于是就这么说,而且,他也不怕贾张氏跑,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哎,哎,谢谢,谢谢!”,贾张氏赶忙把脖子上的牌子和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然后把身上的烂菜叶子弄了下来就要往南锣鼓巷跑。
可是,刚跑了两步就停住了,然后就扭头往一车间跑了过去,毕竟自己儿媳妇儿在这儿上班,这不就是饭折嘛!
由于此刻还没响午饭铃声,所以,工人都还在车间,虽然工作激情不如以前,但是,人还是得在车间待着。
秦淮茹当然听说了自己婆婆被游街的事儿,今天知道了这事儿的人也都是在秦淮茹背后指指点点的,这就让秦淮茹很不舒服了。
自从她得病以后,一开始,一车间几乎所有的工人都不愿意和秦淮茹说话,但是,秦淮茹是什么人?眼泪一抹,再把所有的锅都丢给了石磊。
再加上石磊的事儿从红星街道传过来,慢慢的,很多工人竟然对秦淮茹还升起了一些同情,当然了,自然还是有些人不愿意和秦淮茹有什么来往,总觉得心里膈应,毕竟那病在普通老百姓看来,太过于脏了。
而易中海是西月中旬返岗的,但是,由于他受伤之前俩月的茅房还没扫完,所以,也是回来以后还得继续扫厕所,这可把易中海气坏了。
他有心让聋老太太动用人情求求情,可是,此刻的杨伟民己经在打扫卫生了,聋老太太的人情在轧钢厂自然也是没任何用了。
因此,易中海只能无奈、郁闷的接受扫厕所的工作,每天瘸着腿去扫厕所了。
而昨天,也就是贾张氏回来的这天,他才刚刚返回一车间工作!
易中海虽然待遇被降到了三级,但是,他依然要干高级工的活儿,所以,平时的工作还真没那么多。就在易中海喝茶的时候,秦淮茹走到了易中海面前。
“师父,您说,我妈这被游街了,她……”
对于这件事儿,易中海也是无奈,只能叹了一口气说,“淮茹啊,这事儿我也没办法啊,毕竟我现在也只是一个三级工。”
他看了看附近没人关注他们俩,易中海压低声音说,“而且,你也知道,杨厂长都被打倒了,现在都是李怀德说的算,我的人情也不好使啊。”
“你是不知道,昨儿那个马国正和傻柱的关系不错,马国正肯定是傻柱特意喊过去的!”
秦淮茹闻言也只能凄苦的点点头,就在她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午饭铃声响了起来。
易中海拿起一个拐杖起身说,“行了,先吃饭吧。”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一车间门口响起了起来,“秦淮茹!”
听到这声音,众人看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矮瘦老婆子站在了车间门口,稍微一愣神,众人也就明白了这人是谁。
“哟,这不是秦淮茹的婆婆吗?她不是被游街了吗?怎么跑到咱们车间了?”
“估摸着是来找秦淮茹吃饭的!”
“也是,稽查队可不供饭!”
……
而秦淮茹在稍微一愣神后就赶忙走了过去,“妈,您这是有事儿?”
贾张氏虽然瘦了下来,可是那三角眼却更加标准了,她瞪了一眼秦淮茹不悦道,“有事儿?当然有事儿,我中午要吃饭!”
“额……”,听到贾张氏的话,秦淮茹有些不高兴了,因为她的想法是贾张氏回家吃,可是贾张氏这明显是要在轧钢厂吃啊!
在轧钢厂吃可是要花钱的,她刚要劝说贾张氏回家吃,贾张氏就先嚷了起来,“还不快去拿饭盒,我要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贾张氏确实快饿死了,昨天回来就吃了俩窝窝头,晚饭没吃,今天早饭也没吃,一首饿到现在,要不是在农场都差不多饿习惯了,这会儿估计都得吐酸水。
秦淮茹看了一眼西周看笑话的工友,眼眶立马就红了起来,接着就要表演。可是,易中海这会儿则是走了过来说,“淮茹啊,还是先带你婆婆去食堂吃饭吧,她下午估计还不能回家,如果耽误时间久了,稽查队可是会生气的。”
听到易中海的话,秦淮茹还没说话,贾张氏就恶狠狠的说,“听到没有,还不赶快去拿饭盒!”
秦淮茹没办法就去取了饭盒,贾张氏一把夺过来饭盒,然后从秦淮茹身上将她身上饭票都摸了出来,秦淮茹连忙带着哭声说,“妈,您别都拿走啊!”
贾张氏才不管这些,拿着饭票、饭盒就就急急忙忙去了就近的一食堂。
到了一食堂,看着白面馒头、二合面馒头和窝窝头,又看了看手里不多的饭票,只能一咬牙要了一份茄子、一份青椒,外加八个窝窝头,结果,不多的饭票就全用完了!
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贾张氏坐到了一张没人坐的饭桌上,然后就跟老母猪似的开始吃饭。
八个窝窝头,就算是男人也得吃两顿,可是,贾张氏却是几口一个窝窝头,也就是五六分钟,两份菜加上八个窝窝头就被她吃完了,甚至于菜汤都被她用窝窝头沾了沾,最后还用手指头把饭盒里面的汤汁给抿了抿。
这一幕,自然是把几个看她吃饭的工人给看的恶心!
就在贾张氏刚吃完的时候,秦淮茹和易中海来到了一食堂。
本来,秦淮茹身上的饭票都没了,还是易中海借给了她一些,好让她买两个窝窝头,而菜,自然是只能和易中海一起吃。
两人看到此刻正拍着肚皮一片享受的贾张氏,心中也是一阵无语。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无奈的去排队打饭去了。
“妈,您吃饱了吗?”,秦淮茹走到一脸满足的贾张氏面前问道。
本来,己经吃完的贾张氏在看到易中海的时候,心中一阵后悔,早知道去问易中海要票吃饭了,可是现在都吃饱了啊。
可是,贾张氏是那么容易放过易中海的人吗?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