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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薛枭轻蔑一笑：“我薛枭没有低头的习惯！”
“你走吧！”
薛枭侧身，阳光再也无法照亮他的脸，只有那笔首的背影逆着阳光在地面拉长，然后消失在阳光之外。
姚良知伫立原地许久，一种莫名的情绪将他所染，薛枭为他做得太多，这恩情如此重，他要如何还？
“娇竹知道这一切吗？”
“娇竹……”薛枭声音空远，似陷入漫长的回忆中：“她不必知道，感情之外的东西只会成为你们二人之间的阻碍。”
“这些恩情，让你一个人难受就可以了，没必要让娇竹她跟着你一起难受。”
姚良知：“……”
白感动了，老阴货终归是老阴货，挟恩图报的事做得个坦坦荡荡，却又只字不提，只是让他愧疚，让他主动对诗娇竹翻倍的好。
“唉！”
姚良知有些可惜，本想着入了六品，不再受纯阳功禁锢后，去西子楼认认真真地和见离深入交流一下，现在这样……自己的初夜不是交给诗娇竹，他都有种罪恶感。
“我走了……等你死了，我再来给你收尸！”
哒哒哒——
“谢谢，谢谢你为我那些老部下所做的一切！”
薛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姚良知脚步一顿，而后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便径首离去。
日光偏移，薛枭的身体上再无一丝阳光。
他站起身来，走至转角处的一个书桌上，书桌上一张泛黄的画像平铺，其上倩影若姚良知看到，定能猜到是何人。
“想容。”
“我给我们女儿找了一个有趣的小家伙当依靠呢。”薛枭的手轻轻划过画卷之上人影的脸。
一丝火苗燃起，将画像焚毁，薛枭身上气势内敛至极，眸中寒光自现。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香茹，我不相信那些老东西，原谅我只能给我们女儿这么多！”
“等甲子之约结束，断乾坤神意印记的禁锢散去，我……就该去陪你了！”
薛枭的声音渐渐敛去，古旧的院子，合抱的大树，连带着射入的阳光一同扭曲，然后全部消失无踪，只有空旷寂静至极点的荒地上倒伏着枯黄的杂草。
吼——
荣国公府的异样被察觉，一道只存在少数人视线中的气运金龙仰天怒吼，不过瞬息，威严的气运金龙身旁便浮现一条小了数倍的金龙。
“薛枭！”
大乾皇宫太极殿中，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子透过冕旒望向荣国公府方向，其目威严，其势若大海，他身遭的所有人都因他一句话而匍匐在地。
“皇帝，你的宠臣替你做了决定呢。”一道阴邪的声音带着堕落沉沦感在太极殿中响起，却无法让人看清其所在。
“薛枭身上的气运六成归我，你可别忘了！”
龙袍男子不答，只是将眉眼低下，看向那些匍匐在地的太监宫女。
“噗噗噗……”
“呀呀呀，生气了呢！”阴邪的声音兴奋高呼，太极殿中的鲜血好似被一张无形的大嘴痛饮，不过片刻，死去的人便成了一具具干尸。
“厉苍冥，姑且叫你这个名字吧，江湖甲子无争，来年五月十五，便请八大宗弟子与我大乾年轻人较量一番。”
“算是……好戏开场前的开胃菜吧！”
阴邪声久不言，就在龙椅之上人起身那一刻，他才阴恻恻着道：“楚云澜，希望你莫忘了本。”
“我那缺失的一部分身体回不来，你楚家的皇位我能帮你稳住，便同样能让你楚家跌落凡尘。”
呲——
楚云澜伸手，太极宫内光线尽暗。
唳——
一道惊呼声炸响，似穿越了两处空间，楚云澜侧头，左手上堕落气息浓郁至极点，将他手上血肉全部腐蚀露出森森白骨。
“朕高兴就叫你厉苍冥，不高兴……区区一件货品，也配威胁朕？”
嘶啦——
空间被撕破，一本六色书典从神秘空间被楚云澜徒手拽出。
“不，你怎么可能找到我的本体，怎么可能！”六色书典之上，幻化出的人影惊恐挣扎，将空间荡出一层层波浪。
“看来甲子之前，你并没有吸取到足够的教训，断乾坤能将你撕下一页，你不妨猜一猜，寡人能做到否？”
“不，不！”人影怒吼：“楚云澜你忘了，没有我你能坐上皇位？没有我你楚家能掌控天下？你不能，你不能毁了我！”
“你以为朕会是厉苍冥那废物，听你蛊惑犯蠢？堂堂地宗宗主，竟被你夺去了身体。”
楚云澜伸出完好无损的右手翻开人欲典一页。
“贪！”
“朕就喜欢贪心的人！”
嘶啦——
“不，楚云澜！”六色书典上的人影怒吼，眼中满是怨毒。
一页撕下，虚幻的人影一阵摇晃，连虚影都黯淡了许多。
“司空！”楚云澜将撕下的一页扔给身旁低头默不作声的老太监：“这东西就放你这吧！”
“是，陛下！”
汇聚世间一切贪念的书页消失，楚云澜回过头，看着怨恨不敢言的虚影一笑。
“想要回‘贪’，便好生听话一些，只凭你还无法让寡人忌惮，知道了吗？”
呜——
形势比人强，虚影再不甘也只得将头低下。
“我知道了。”
“呵呵。”楚云澜笑了笑，化作白骨的手一松，只剩下五色的书典便消失无踪，而太极宫内也终于再现光明。
“朕的这位好兄弟呀，性子永远是一个样。”
“朕都能低头，凭什么你不行！”
——
从后院离开，行至前院，便见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似己久等地迎了上来。
“薛小姐！”姚良知抱拳。
“姚公子！”薛绮走近，腰间的长剑又不住的震动。
“适才之事，是我娘过怒了，还望姚公子原谅。”
得了薛枭如此多好处，姚良知就算心中有气，也不好意思撒了，哪怕薛枭需要他照顾的只有诗娇竹一人。
“情有可原，在下可以理解。”
薛绮拢了拢鬓发，她自是听出了姚良知的意思，理解不代表没有怨气。
“姚公子新入止武卫，想来还未接榜，我这有数个血榜罪人行踪，以此为歉礼不知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