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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滔天的民愤何以平息
雁北的隐患最终还是爆发了。
加急文件当天就快马加鞭送入皇宫，皇帝震怒，百官惶恐至极，跪在殿前请罪。
大怒过后的皇帝紧闭殿门，任百官呼唤不出。
“司爱卿觉得朕该如何是好？”
一个身穿皇袍的帅气大叔站立在案牍前，捏着奏折眉头紧锁，声音里都透着满满的疲惫。
但是底下跪着的司徒良半分不敢松懈。
“陛下，五疫最是致命。若是不加以控制，便是雁北之外的百姓也将陷入水生火热中。”司徒良声音坚定，“微臣为陛下排忧解难，誓与雁北共存亡，还请陛下下旨。”
“不成，你不能去。”皇帝容景煜回身看着底下恭敬的司徒良，“雁北只进不出，你若是有个好歹，朕怎么向老司交代。”
殿堂一片寂静。
司徒良眼前闪过江安然靓丽的容貌，爽朗的笑容，一幕幕在眼前飞快而过，深深地封锁心底。
“陛下，臣无悔。”司徒良抬头看向皇帝，眼里满是坚定，恳切请求，“臣的命本就是陛下所救，无关他人，便是奉上性命也是值得的。”
看着司徒良的眼里透着很多情绪，容景煜心情复杂地很，闭上眼睛轻叹一口气。
“你让朕好好想一想。”
司徒良并没有催促，只是目光依旧坚定不移。
最终容景煜还是妥协了，只是语气颇为沉重，“朕允你，需要什么都可满足，这命牌你拿着，它可当朕亲临。”
“疫病最难控，雁北沦陷已是定局。朕不求你消灭疫病，只要你平安归来。”容景煜看着司徒良的目光满是慈爱，“朕老了，最厌恶的便是离别。”
司徒良攥着令牌的手有些发烫，他不明白，自己仅仅只是陛下的一把暗刃。就算不打感情牌自己也会竭力解决，命不值钱何须如此。
“为了陛下，臣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司徒良下跪承诺。
待人离去，刘总管小心瞥了眼皇帝的脸色，不敢说话。
“朕是不是又错了。”容景煜看着散落满地的奏折，眼神变幻莫测，“这孩子始终觉得欠了朕的，实则是朕对不住他啊。”
“陛下有陛下的思虑，司小侯爷定能理解。”刘总管小心翼翼地回答。
作为奴才他哪敢揣测陛下的心思。
容景煜瞥了他一眼，轻嗤一声。
“让他们两个进来。”沉默良久，容景煜才开口。
满地的奏折都是在弹劾三皇子，三皇子看着腿都软了。
“父皇，都是儿臣监察不严犯了错，您别气坏身子。”太子容锦逸上前请罪。
容景煜冷笑一声，看向跪在地上的容靖夜。
“老三，你干的好事，雁北缺粮，饿死者无数，更是引发疫病，将近半数人死不瞑目，你对得起这么多百姓？”
容靖夜痛苦地闭上眼睛，最近他寝食难安，夜里都是向他索命的厉鬼，彻夜难眠，快速消瘦了一圈。
“父皇，儿臣知错了。一步错步步错，儿臣便是死不足惜。”喉间干涩，声音沙哑，容靖夜红着眼睛猛磕头。
“你再看看这份，三十三条人命，你老实告诉朕，你知不知情？”
容景煜每一句话都含着千斤坠的重量般，压得容靖夜难以喘气，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了冰渣，通体发寒。
“儿臣不知情。”容靖夜眼眶发红，“父皇，儿臣虽然糊涂，但也没那胆子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便是以命抵命也无法压住这滔天的民愤。”容景煜抿着嘴上前，“你这一条命够格能抵数万无辜百姓吗？”
容靖夜失魂落魄地盯着皇帝，太子也是震惊至极，连忙上前。
“父皇三思啊，三弟只是受人利用了，此前他尚不知情，罪不至死。还请父皇饶了三弟这次。”
容景煜看着这两个儿子，不言语。
“父皇，儿臣罪该万死，只希望在死前能补偿一点便是一点，儿臣愿意前往雁北，辅助平息动荡，还请父皇给儿臣这个机会。”
“儿臣自知罪孽深重，这些日子以来满心愧疚，儿臣对不住雁北的百姓，儿臣愿意前往雁北，便是死也心安。”
“儿臣不孝，希望父皇成全。”
容靖夜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三弟别胡说！”容锦逸焦急低喝。
雁北已经被封锁，疫病传播速度快得惊人，每日死亡人数都在大幅度剧增，进去便焉有命回来。
“父皇三思啊！”容锦逸跪在蓉靖夜身边，拱手请示，“雁北情况严峻，三弟便是前去雁北也于事无补，只白白送了一条性命。”
容靖夜拉住人。
“大哥别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父皇，雁北需要赈灾物资和大夫，儿臣负责招揽大夫、护送赈灾物资前往雁北，希望父皇成全儿臣。儿臣不孝，还请父皇下旨。”
容景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里的情绪犹如波涛汹涌的深海，良久才道，“允了。”
“多谢父皇成全。”容靖夜叩谢。
“使不得！”一个清亮的声音闯入殿堂。
“母后，您不该来。”两人齐声说道。
来人正是当今皇后郭沫妍，是太子和三皇子的生母。
只见她一脸泪水，疾步上前，悲痛道，“陛下，您怎么能这般狠心。”
容景煜默然，“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儿臣告退。”两人齐齐离开。
刘总管悄然跟着撤退。
殿堂只余下皇后低声的啜泣声和皇帝的低叹。
“妾身看到良儿出去便知道你做了什么决定，如今你连老三都舍得下手。”郭沫妍含着泪水，声声控诉，“你这是要活活挖了我的心啊！”
殿堂冷清地很，空荡的回响着两人的声音。
“这是他的选择。”容景煜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老三在蜜罐里泡的也够久了，该学着长大了。”
郭沫妍通红的眼睛盯着他，希望得到一个承诺。
又是一阵静默，容景煜坐回高位，“放心吧，朕派人盯着，只是给他个教训罢了。老三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歇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