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师说到这条街的时候,热情明显没有前面高了。
因为这条街可算得上是京城里最为冷淡的街道。
这条街道位置偏僻,地势也不太好,中间有一条河,单是要过河就不太方便。
毕竟船只一次能载的人也有限,过河坐船还要钱。
以前也有不信邪的人去那条街道上开店了,但无一例外的,全部以亏本关门告终。
这条街道的面积并不小,甚至比京城里最热闹的街道还要大,但因为地势不好,生生是给浪费了。
朝廷也不是没想过造桥,但那条街道比较偏僻,河面又很宽,造桥的难度太高。
整整一条街道,起拍价竟然低至五千两。
即使是五千两,都没有人愿意出价。
据说,这条街道己经是几次竞拍中出名的流拍品了。
也就是根本没有人愿意出价。
这一次也不例外。
拍卖师报出价格后,现场一片安静,根本没人愿意举牌。
就在拍卖师即将略过这条街道进行下一个店铺的竞拍时,颜酒忽然开口了。
“五千零一两。”
清脆的话音一落,众人瞬间齐齐看向了颜酒。
当顾惜瑶看到真的是颜酒的声音后,她“噗嗤”一声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蠢货,竟然拍那条街??
真是蠢出天际了!
那条街道,别说是五千两了,就是一千两那也是纯亏啊。
别的店铺还能有赚钱的希望,但那条街道,纯纯就是亏本啊!而且若是算上维护成本,那街道那么大,一个月可不止是五千两的事。
顾惜瑶的笑声肆无忌惮,秦淮之虽然对颜酒的行为同样嗤之以鼻,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惜瑶大笑出声,秦淮之只觉得丢脸。
公然嘲笑别人,本就是自身素质的一种缺失问题。
这一刻,秦淮之脑海里忽然闪过他娘经常说的一句话。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浑身没有一点气度。
顾惜瑶终于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她连忙止住了声音。
但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却不曾收回。
德昌侯急了。
他不顾周氏的阻拦,站起身高声道。
“阿酒,你不懂经商,这条街道没有一点价值,你不要犯傻了!”
这话一出,众人看向颜酒的眼神就更加揶揄了。
德昌侯是颜酒的父亲,应当是对她最为了解的了。
他都说颜酒不懂经商了,那自然是不懂的。
不懂经商还来这里犯蠢,这颜家姐妹,还真是一丘之貉啊。
德昌侯说完后也察觉到自己着急之下失言了,但他却顾不上了。
颜酒到底是他女儿,德昌侯府被罚俸一年,这事颜酒也难辞其咎。
到时候,他不得从她身上拿银钱来补贴家用?
若是就让她这么给败掉了,他找谁拿银钱去。
颜酒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云淡风轻道。
“我再不懂经商,我店铺这几天的盈利也比侯府寻常店铺一年的要高。”
轻飘飘的话音落下,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几天的盈利就比寻常店铺一年的要高。
这一年下来,得赚多少钱?
有些人抱着怀疑的态度,但去过颜酒店铺或者看过她店铺的人,却丝毫不怀疑颜酒说的话。
这几天的时间里,颜酒的店铺风靡京城。
现在己经到了需要预约才能进去的地步了。
店铺里又陆续推出了一些新品,价格奇高,但却总有人争相购买。
没有提前预约的,根本就买不到。
甚至,京城里还生成了一股潮流。
以能进去颜酒的店铺为荣。
仿佛只要能进去坐上一坐,就是一种时尚的标志,就是一种富贵的象征般。
当然,这么短的时间内,还是有许多人都没有去过的。
众人暗暗惊讶,同时,众人又暗暗下定决心,等赏花宴结束,他们要去颜酒店铺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店铺,真能如颜姑娘所说那般神奇?
颜酒这话,无形中又为她的店铺打了一波广告。
顾惜瑶倏地握紧了拳头,眼里是浓烈的嫉妒。
止愿望着颜酒的眼睛里始终含着笑意。
他没有看错她。
她的野心真的很大。
她看中的不是一两家店铺,竟然是一整条街!
止愿不由得好奇。
她要怎么解决渡河的问题?
不仅是渡河问题,那条街道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破旧房子,她若是想要将那条街道发展起来,还得要建房。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止愿己经开始期待了。
别人不相信颜酒能够将那条街做起来,但止愿却丝毫不怀疑。
颜酒是个有分寸的人,既然她拍下了,那止愿便相信,她一定可以。
这一次,止愿罕见的没有跟着喊价。
很快,拍卖师小锤落下,那一整条街道,以五千零一两的价格成交!
德昌侯又气又急。
同时,他也暗暗眼红。
颜酒那个店铺他听说过,真能有那么高的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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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在激烈的竞拍中结束。
止愿坐在颜酒对面,他举起酒杯。
“恭喜呀。”
颜酒莞尔一笑,回敬他,“同喜。”
颜酒不知道他为什么每次都在故意抬高价格,但毫无疑问,他的目的达到了。
这场竞标是皇家提出的,这些店铺也是皇家的,难道,他和皇家有什么合作?
颜酒不知道。
止愿一怔,他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笑容看在颜酒眼里,有些邪肆。
这小丫头,还真是聪明呢。
竞拍结束,就到了自由活动环节了。
刚结束,德昌侯就迫不及待的来到颜酒身边。
他气急败坏道。
“你个逆女!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为父商量商量?你刚从乡下回来,你不知道,那条街荒无人烟,根本做不了什么生意!”
德昌侯说了一连串,全都是在责怪颜酒不懂事。
周氏唉声叹气。
“你害得我们德昌侯府罚俸一年,又害得惜瑶被杖二十,都是自家人自家姐妹,你何苦这般苦苦相逼?”
这些话,他们早就想要来质问颜酒了。
只不过颜酒被公主拉走了,竟到了竞标开始前才回来。
秦淮之的眉头皱的很深。
他对颜酒的做法大不赞同。
就像周氏说的,都是自家人,自家姐妹,她这也太善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