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于如心看向三十三的目光中竟然浮现出一丝羡慕。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她们彼此有许多话题想聊,却又充斥隔阂。
“我还有个问题,”三十三站起身,声音在狭小的牢房中回荡。
“你对澜初的好,究竟有几分真心?”
“夏澜初?”于如心苦笑,“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嫉妒她,却又不由自主地爱着她。”
“夏澜初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但是比她的母亲差远了。”
“我倒不这么觉得。”
“小澜初说不定可以做到连小姐都做不到的事情。”
于如心的眼神微微一动,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三十三对夏澜初给予如此高的评价。
“怎么?你不信?”三十三的声音平静。她站在窗边,目光穿透冰冷的铁栏,望向那片无月的夜空。
“……”
于如心凝视着三十三的背影,沉默不语。
“吼吼——”
災龙的咆哮划破夜空,打断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在栅川市的边缘,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黑暗中显现,庞大的轮廓逐渐清晰。
“好了,災龙要来了,你快走吧。”
“这最后的时光,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间牢房。”
“我可不想和你死一起……”
群星的微弱光芒透过铁窗洒进牢房,只是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思域,”三十三突然转身,目光如炬的看着于如心,“能不能救栅川市一次?”
她终于直视了于如心一次。
于如心抬起头,三十三背着星光,目光坚毅。
“果然,你在打思域的主意。”
“回答我,可以还是不可以?”
“‘信标’只有夏澜初知道,可她现在被困在‘虚妄之泥’里。”
“这些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告诉我,思域能不能做到?”
“要是我故意说出错误答案呢?”
“你是少数理解思域的人类,我无从查证……”
“但即便如此,我也相信你。”
“可以,但很危险。”
“几成把握?”
“无法确定。”
“谢谢了。”
三十三转身离开,留下于如心落寞的身影。
……
“医生!医生在哪!”
澄香背着流妖冲进协会医疗部。
流妖的断臂处只是经过了简单的处理,情况仍然危急。
医疗部内人满为患,各处魔兽战场都有受伤的连结者被源源不断地送来。
穿着白大褂的金发女人匆匆赶来,她快速检查完流妖的伤势后,眉头皱起。
“快!送到这边来!”
澄香小心翼翼地将流妖安置在病床上。
“她就交给你了,我得马上回去!”
青枝还在等着她。
她不能放着青枝一个人在前方战斗。
“青枝,等我……”
澄香转身离开医疗部,冲出协会大门。
连结的光芒在她周身闪烁,她的身影在高楼间穿梭,如流星划过夜空。
俯瞰栅川市,每条街道都闪烁着连结之力的光芒。
“大家都在战斗……我也必须快点了。”
“栅川市是我们最后的防线。”青枝的声音在公共频道透过耳麦传来。
“拜托各位同伴们,我们唯有战斗!”
“只要坚持住!我们就还有希望!”
哪怕应对災龙的作战失败,连结者们希望渺茫,青枝依然在指挥全局,用坚定的声音鼓舞着每一个人。
“青枝,我来了……”
……
“看到了吗?”
“你的伙伴们,正在拼死战斗。”
“你真的忍心,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吗?”
感知魔人的声音在虚妄之泥中回荡。
她看着夏澜初。
无边的黑暗中,一幕幕画面浮现——那是栅川市正在上演的惨剧。
災龙作战的惨败,将所有人的希望碾碎成尘埃。
重伤的流妖,生命已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黑夜笼罩的栅川市,充斥着绝望与混乱。
还有,秋叶……
险些死于黑袍人之手,又被“恶魔”占据身躯。
这一切,夏澜初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们人类,负隅顽抗的样子,真是让我感动啊。”感知魔人嘲笑着。
“来吧,做出你的选择。”
“是袖手旁观?还是——”
“将‘信标’告诉我?”
“把‘信标’告诉我,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帮你们赶走災龙。”
“为了这一步棋,你计划了多久?”夏澜初的目光冷漠。
“哈哈哈哈哈!对我们魔人来说,也不是很久。”感知魔人娇媚地笑着,身后的蝠翼轻轻扇动。
“怎么样?与其被災龙与众多魔兽撕得粉碎,沦为它们口中的血肉残渣。”
“倒不如,成为我们魔人的‘畜牲’。”
“至少,这样能活着,不是吗?”
夏澜初冷冷抬头,目光中没有一丝动摇。
“话说完了吗?”夏澜初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冷意。
“从我来到这里,你就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你知道你很聒噪吗?”
感知魔人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的戏谑逐渐被阴冷取代。
“呵,牙尖嘴利的小家伙,看来你是真的不知死活。”
“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应该知道虚妄之泥的厉害。”
所谓虚妄之泥,是吞噬一切希望与意志的“深渊”。
在这里,时间与空间都失去了意义,只有无尽的黑暗。
每一个被困在这里的人,最终都会在虚妄中迷失,被永恒的囚禁。
“你既然知道,我已经被虚妄之泥囚禁过一次,却还选择把我关在这里。”
“这是你最大的错误。”
那一次。
那位纯白的连结者,已经给她演示了一遍。
“虚妄”并非不可破碎。
若是这样都学不会,那夏澜初也称不上天才了。
“虽然花了点时间。不过,就在刚刚,我已经找到了。”
采游剑轻轻挥动,剑锋划过虚空,仿佛切断“虚妄之泥”的某种脉络。
下一秒,周围的场景如同破碎的镜子,开始坍塌。
感知魔人那张充满与魅态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裂痕从她的眼角蔓延至嘴角,然后扩大至四周。
“真不错,竟然被你逃出去了。”
空间逐渐崩塌瓦解,感知魔人的声音逐渐模糊。
“可是,事已至此,你又将如何对付災龙呢?”
“还有那另外一个‘威胁’。”
“那位——游界者。”
“你下得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