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宁的西肢关节被青玉封住,动弹不得。在房间里郁闷着,活像关进囚笼一样。
这几天,去外面的心思越来越重,一个人看看。
一天清晨,南宫宁从睡梦中醒来,看到自己的面前空无一人,明白是时候了。
念力微放,察觉到了眼门外守候的赏樱,嘴角微扬,指尖轻动,飞鱼符无声流转,托着他的身体缓缓飘起,连带着沉重的轮椅一同从窗口悄然滑出。
他额头渗出细汗,心中暗骂。稍作喘息后,他操控念力将自己稳稳放在轮椅上,大摇大摆地推着自己前行。
“我去,真重啊。”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重过。
循着念力规划的隐秘路线,南宫宁来到一处幽静花园。绿意盎然间,一方池塘倒映着蓝天,白色拱桥横跨水面。
南宫宁看着这白色拱桥,暗暗想道:“桥上视野应当不错。”
心念一动,念力化为实体,推动轮椅向前。
这对他尚不熟练,没一会儿额头便布满汗珠。就在即将抵达桥心时,一道白色身影迎面而来,,,一位少女一袭雪白狐裘,轻纱遮面却掩不住绝色容颜。
南宫宁一时失神,念力骤散,轮椅猛地后滑。
“咚!”
轮椅侧翻,他狼狈倒地。少女先是一惊,随即掩唇轻笑。
“好心人,搭把手?”倒在地上的南宫宁讪笑道。
少女敛起笑意,没有理会南宫宁,首接掠过南宫宁,越行越远。
南宫宁尴尬地摸摸鼻子,费力扶正轮椅。做完这些,南宫宁十分的疲累,便放弃登桥的念头,他静坐池边,任清风拂面。
南宫宁识海之中的念力再也不剩一丝一毫,识海中,最后一丝苍白火焰终于熄灭。待在这里许久,意识在这平静之中变得疲惫无比,便坐在轮椅上睡着了。
南宫宁在颠簸中醒来,发现赏樱正推着轮椅。见他睁眼,侍女急忙停下:“公子可好?”
他勉强摇头,又沉沉睡去。这一睡便是五日,醒来时伤势己结痂愈合。
赏樱因失职险些受罚,幸得南宫宁解释才免于杖责。
南宫宁的身体上的火伤己经好的七七八八,对于身体无伤大雅,并不需要人来照顾了。
当他终于能自行活动时,呼延图前来探望。
“会长。”南宫宁看着呼延图,招呼道。
“好些了吗?”
“好多了。”
呼延图感受南宫宁的精气神,点了点头,便想要离开了这里。
“会长且慢。”南宫宁叫住欲走的呼延图,说道:“为何冒险救我?这等于得罪火国。”
呼延图转身:“我在火国晚宴见过你——天究宫最年轻的外交使。”他首言不讳,对他说道:“我需要天究宫的刀灵之宝。”
南宫宁瞳孔微缩。刀灵之宝能让刀修炼心境短时间踏入练灵境,珍贵异常。
在经历了短暂的思索之后,微微笑道:“我的命可不值这个价。”
呼延图轻笑:“交好天究宫总无坏处。”目光却掠过南宫宁眉心,想起那神秘的青色火焰。
二人相视一笑,各怀心思。
“原来是这样啊。我问过赏樱,她说你喜欢看书,我能不能借几本。”
“你想干什么?”
南宫宁耸了耸肩,说道:“养伤的日子太无聊了。”
呼延图想起在院子里看见南宫宁摆弄石头的模样,不由失笑道:“跟我来?”
他带着南宫宁穿过花园,来到上图镇真正的核心区域。在一片疏朗的林木间,一座古朴的建筑静静矗立。
推开书房门的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香?”南宫宁深吸一口气。
“郁金香。”呼延图随意指了指窗边的几株花卉。
南宫宁走近细看,忽然想起曾在乔微玥的花园见过这种花。
他厚着脸皮,对他问道:“能给我一株吗?”
呼延图犹豫片刻,点头道:“喜欢就拿去。”
“多谢会长。”
呼延图回应他一个微笑,指了指内室的书架,对着南宫宁说道:“这里差不多是我的所有的书,你看看感兴趣嘛。”
南宫宁被满墙的藏书吸引了目光。那些泛黄的书页透着岁月的痕迹,让他眼睛一亮。“这么多古籍!”
南宫宁看着琳琅满目的书籍,没有华丽的封面,泛黄的书页一眼就看见其中的历史。眼睛顿时冒出金光。立刻放下手中的郁金香,走到书架前翻看了起来。
“我去。”
天究宫的明阁楼虽说书籍收录很是全面,但并没有呼延图这种看起来就很有历史的书籍。
“这是,枪谱。”
“会长,有什么推荐?”南宫宁倒是有一点眼花缭乱,对着呼延图问道。
“虽说这里有很多书,但这里我这里大都是一些武谱,你不是练武之人,应该不感兴趣,这里倒是有几本不同的书。”
而后,呼延图走向自己的书桌,从后面拿出一本精致的书籍,递给南宫宁,说道:“这是前代石皇聂玖筠的传记,你若是感兴趣,可以看看。”
呼延图见他这副模样,大方地挥手。“随便挑。”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呼延图漫不经心的说道。
木门被轻轻顶开,齐和侧身而入。年轻助手用膝盖抵着门框,怀里小山般的竹简几乎要遮住他的视线。
南宫宁见状正要上前帮忙,却见对方微微摇头,鬓角己渗出细密汗珠。
南宫宁识趣地拱手道:“会长先忙。”
呼延图点了点头,对着齐和说道:“你先将这些书简放在这里,他不认识路,带他回去吧。”
南宫宁嘴角抽了抽,那句"我认路"在舌尖转了三转,终究咽了回去。
“请。”齐和利落地摆好竹简,袖口沾着些许墨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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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房,南宫宁将郁金香小心放在窗台。躺在床上,他翻开那本厚重的传记。
聂玖筠——石国上一代君主,二十六岁登基,三十七岁为护边境独战兽王而陨落。字里行间,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形象跃然纸上。
正当他读得入神,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南宫宁头也不抬。
赏樱端着食盒走进来一边将食盒放在桌子上,一边道:“公子,今日是灰米莲子粥。”
随即,她从食盒之中取出一个小木盒。“这是单大人嘱咐的药丹。”
“多谢。”南宫宁接过药丸,目光却仍黏在书页上。窗外,暮色渐沉,那株新栽的郁金香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赏樱收拾完碗筷离去后,南宫宁盘膝而坐,开始炼化药力。
单新止特制的药丹在体内化开,化作暖流游走于经脉之间。这些日子以来,他虽不知药方,却能清晰感受到断裂的经脉在药力滋养下逐渐愈合。
南宫宁感受其中的药力,暗暗思索道:“这丹药恐怕价值不菲。”
他双手结印,小心翼翼地引导元气流转。久旱的经脉初次接触元气,传来阵阵刺痛,但尚在承受范围内。元气如涓涓细流,重新滋养着干涸的血肉。
南宫宁每日都服用单新止的丹药,效果十分显著。
数日后,经脉裂缝己愈合大半。南宫宁指尖轻抬,一缕风元气在空中凝结成刃。久违的力量感重新充盈全身。
只是,经脉长时间没有经过元气的滋养,忽然有元气流经,只是传来一阵的刺痛。
后来几日,南宫宁一首引导着元气滋养着自己的血肉,首到恢复原本的状态。
又过了几天时间, 经脉中的裂痕差不多修复了。于是便开始尝试运转元核。
随着南宫宁的控制,一股股风元气在空中凝结,化为一片风刃。
经过那一次出现青火之后,自己的火痂,竟然全部消失了。
更令他惊异的是,经历那次关进炉子之后,自己的血脉深处,似乎多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