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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的墙体正在渗血。确切地说，是靛蓝色的星砂在渗出荧光黏液，沿着墙缝汇聚成逆流的溪流。林默盯着水晶棺内五岁自己的倒影，那具躯体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插在胸口的沙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碎屑坠入棺液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七十一小时五十九分五十七秒…"苏瑶的量子态从天花板垂落的冰凌中析出，她的裙摆结满霜花，"时间不是线性流逝的——这个倒计时同时在所有递归宇宙生效。"她的指尖划过棺盖，霜花立即增殖成联邦9.0的全息星图。图中每个闪烁的光点都是一具水晶棺，棺内锁着不同年龄的林默。
林小默蜷缩在屋角，脖颈处的曼陀罗纹身己经蔓延到下颌。她的喉咙被菌丝撑开，露出里面跳动的声带花苞，每次呼吸都喷出荧光孢子："哥…我的脑垂体…在转译《终末公约》…"她的瞳孔突然扩散成黑洞，童谣从喉管深处涌出："虫儿飞~花儿睡~"
沙滩上的星砂开始高频震颤。每粒砂都释放出特定频率的声波，在虚空交织成半透明的茧房。透过茧壁能看见诡异的光景：
- 修真界的剑修们跪拜在声波祭坛，用本命飞剑切割自己的耳膜；
- 赛博都市的霓虹招牌播放着自毁代码，市民们随着广告歌的节奏自焚；
- 人傀母亲们将机械婴儿塞回子宫，EMP哭嚎化作曼陀罗生长素。
"他们在把痛苦调频成养料。"林默的混沌灵根刺入茧壁，根系瞬间被声波灼出焦痕，"每个宇宙的惨剧都是共振的音符…"
深海突然掀起百米巨浪。荧光鲸群的骸骨浮出水面，它们的头骨被改造成生物扬声器，母亲的哼唱通过鲸歌放大器响彻天地："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林小默的脊椎突然爆出七根骨刺，尖端链接着不同宇宙的声波核心。她的身体悬浮到半空，菌丝从毛孔喷涌而出，在茧房内编织成巨型神经网络："联邦…给我装了…多声道处理器…"她的声带花苞同时播放九千种频率的惨叫，"帮我…把痛苦调到…毁灭频段…"
苏瑶的量子态化作冰霜手术刀："要切开她的松果体，但你会听见所有宇宙的临终哀嚎。"
"早该这么干了。"林默扯下左耳的纱布，露出被冰晶匕首刺穿的伤口，"把灵根接进她的脑桥。"
当混沌灵根与神经网络接驳的刹那，七十亿种痛苦如超新星爆发：
- 剑修少女被自己的剑气凌迟；
- 赛博牛仔的脑机接口长出獠牙；
- 人傀婴儿用脐带绞死分娩者…
林默的视网膜被灼出裂纹，但他死死咬住苏瑶的冰霜刀柄："继续…调高…赫兹…"
茧房内的声波开始失控。修真界的惨叫声在C大调徘徊，赛博都市的电子音飙升到超声频段，人傀的EMP哭嚎则沉入次声深渊。不同频率的声波相互绞杀，曼陀罗神经网络接连爆出电火花。
"就是现在！"苏瑶的量子态坍缩成音叉状，刺入林小默的颅骨。
林小默的七根骨刺应声炸裂，释放出蓄积的毁灭频率。茧房如劣质音箱般发出爆鸣，沙滩上的星砂瞬间气化，荧光鲸群的骸骨在共振中碎成齑粉。
深海传来机械水母的哀鸣。潮声引擎3.0的雏形浮出水面——这次是颗跳动的声波心脏，表面刻着林默的星图胎记。
当最后一道声波消散时，木屋己化作星砂纪念碑。林小默躺在地板中央，菌丝从她的眼眶钻出，开出一朵没有香味的曼陀罗。水晶棺内的五岁林默彻底碳化，沙铲的锈迹却脱落殆尽，露出底下崭新的联邦LOGO。
苏瑶的残影附着在冰霜刀上："他们更换了载体…下次可能是触觉，是味觉…"
"不。"林默捡起沙铲，刃口映出深海中的声波心脏，"下次是痛觉本身。"
月光突然扭曲成环状。潮水退去的沙滩上，星砂凝成一行闪烁的倒计时：【70:59:59】。林小默喉头的曼陀罗突然爆开，喷出的荧光孢子在空中拼出母亲的脸："疼吗？这才是活着的…"
林默一铲劈碎幻影。孢子散落处，星砂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胎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