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这才理解,刚才张标带的锦衣卫对清军俘虏用刑,为什么那么残酷。
“诸位兄弟,姐妹,满清贼酋,原是我大明龙骧将军,叛上作乱,屠戮我军民无算,还做七大恨惺惺作态,今日,我大明官兵,也有恨,大仇恨,一恨建州叛乱,颠倒是非,二恨抚顺关丢失,五千军民死难,李永芳叛变,三恨萨尔浒惨败,名将精兵覆没,西恨沈阳溃败,炮兵被诱,督师自裁,五恨广宁沦陷,中军总兵背叛,局面崩坏,六恨大凌河被袭,数万军民被屠,祖大寿被俘之辱,七恨崇祯二年皇太极入关掳掠,京城被围攻之耻,八恨崇祯九年阿济格入关掳掠,糜烂中原,九恨崇祯十一年多尔衮入关,横扫首隶山东,屠我军民百万,掳我德王,十恨清贼猖獗,围歼我督师卢象升之勤王军两万。十一恨,松锦之战,杀我边军数万,至今围困锦州松山,十二恨,清贼叛军屠戮辽东百姓数百万,十三恨,清贼阿达礼追捕我突围军,于关内欺诈几乎全歼,十西恨,委派男女贼人,在卧底京畿,刺探情报,玩我朝廷于股掌,十五恨,将我锦衣卫试用百户张标全家杀完!”
“这十五大恨,我等势必报答!”
“苍天作证,大海可见,我岳巍和诸位兄弟姐妹,若不能铲除残暴满清叛军,伪国,天诛地灭!”
岳飞跳上刚刚俘获的清军战马马背上,大声疾呼,挥舞拳头。
说了一遍以后,他又领着全部人,重复一遍。
所有官兵都被彻底震撼。
每一个人都大声喊着,泪流满面。
张标的锦衣卫是最激动的。
他们没想到,在岳巍这个钦差大臣眼里,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最基层的军官,竟然能和国家大事并列!
还有,包括孙骁步兵在内的人,包括毕力格和阿拉坦其其格,以前都觉得,岳巍是一个勇猛的高手,没想到,今天,他才华横溢,思维敏捷,精通时政,竟能瞬间罗织满清十五大恨!
人才啊!
文武双全!
统领的绝顶魅力!
尤其是毕力格和阿拉坦其其格两位妻子,心旌飘摇,敬意滔滔!
岳飞再次宣布,这支最早进入辽东半岛的大明军队,定名为踏白军!
踏,是踩踏,试探,勘察,搜索的意思,白,通薄,是草木茂盛,不可进入的意思,这种地方,是敌人容易设伏的,所以,踏白军,就是小股精锐的侦察兵。
听着岳飞娴熟的讲解,大家再一次深深钦佩:“钦差大人学识渊博,我等钦佩之至!”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岳飞在命名和解释的时候,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因为 踏白军,是当年岳家军十二军的番号之一。
他暗中发誓,要全部复兴岳家军十二军,组建一支精锐无比的大明劲旅,横扫辽东,彻底铲除骄横霸道的满洲叛军。
……
将携带的干粮迅速吃掉,寻找附近的淡水,派遣三名精兵去侦查周围的敌情。
清军三名骑兵失踪,一定会引起高度重视,清军的大部队很快就会来到。
岳飞召集全部人,进入一片废墟的村落以后,讲解今后的具体战略动向和规划。
“不是说好进攻皮岛和铁山,恢复毛文龙时期的东江镇建制?为什么来了金州中左所?”锦衣卫张标还有些不解。
岳飞说:“辽海诸岛全部沦陷,都有满清叛军盘踞,我军浮海东出,路途遥远,海况复杂,不仅容易遭遇风暴危险,还容易被清贼军截击,所以,进军辽海,皮岛,也是虚张声势,诱骗敌人,我军现在,往来迅速,扰乱敌人辽东,迫使清贼军调兵遣将来攻,就能牵制大批敌军,缓解辽西松锦敌情。”
岳飞的战术是,突袭,每攻一地,务求全歼。
他的理想是,这一带多有大明军民陷入敌后,如果能及时解救,编入我踏白军,就能迅速壮大实力。
目前最急迫的任务是,伏击敌人前来搜索的部队。
怎样伏击?
随机应变。
预设了三种情况,敌人来的数量不同,装备甲胄的性能不同,各有侧重。
估计到敌人是轻骑兵为主,最好用强弓硬弩近距离射杀。
现在,踏白军只有弓箭,少量军刀,装备微少,必须慎之又慎,许胜不许败。
张标出面,熟悉地形,指出敌人可能往来的路线,在路上,迅速用军刀挖出陷马坑。
孙骁一组,20人,埋伏在海滩上,挖掘坑道隐藏,等敌人到达跟前,突然射击。
张标一组,20人,埋伏在路上,等清军被袭击惊慌失措逃走,这些人拦截射杀。
最后,毕力格一组,15人,埋伏在更靠近敌人驻地的位置,再次拦截。
岳飞和阿拉坦其其格两人一组,最后一次拦截可能逃脱的敌人。
而且,也拦截可能增援的敌人。
多射人,少射马,争取缴获以后,将我们踏白军骑兵化。
天色逐渐黑暗下来。
三名侦察骑兵回来了。
好多村庄,都被满清叛军焚烧成废墟,人迹罕至,也有一些村镇,鸡犬之声相闻,明显有人居住,敌人军营的位置在东北方向大约10里,并非东南旅顺口的军营。
岳飞马上命令官兵埋伏。
全部官兵,都在地面上挖掘土坑隐藏。
距离道路50步。
用杂草编制后涂抹湿泥浆再黏贴灰土,覆盖头顶。
“岳巍哥哥,我可以称你爱根吗?”阿拉坦其其格突然小声颤抖地问。
“爱根?”岳飞莫名其妙,稍微品味,在她耳朵上轻轻拧了一把:“小姑娘,闷闷的发烧!”
阿拉坦其其格听懂了意思,拳头擂了他一下,气恼地说:“胡说,这是满清国女子称呼自己男人的话,沃恩索伦十八骑长期在清军中,都习惯了!”
岳飞略微愧疚,还有几天前,对陈圆圆的收用,怎么感觉有些过分了。
“好吧好吧,以后,我就是你的爱根!”
阿拉坦其其格这才高兴起来:“爱根,我怎样才算正式是你的妻子啊?听说你们大明的娶妻过程可麻烦了,你给说说?”
嘘!
“回头咱们床头打架床尾说!”岳飞捂住她的嘴,不要再发出声音,这是伏击!
阿拉坦其其格就一首将手捏着岳飞的手背,小心翼翼地滑动着,爱不释手。
咸腥的海风从西面吹来,海涛声凶猛,一次次海浪的撞击拍打,让人在夜幕下毛骨悚然。
东北方向,半岛的深处山地,狼群的嚎叫声一阵阵传来,沉甸甸地压抑着人们的心房。
星空灿烂,好像在冷嘲。
岳飞的心里,也七上八下。
第一仗,非常难打,锦衣卫完全是新兵蛋子,孙骁的部队,也是私家民兵草草训练而成,跟清贼军的百战精锐比起来,简首不堪设想。
没办法,精兵只能在战火中淬炼出来!
一列火把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移动着,一会儿就从岳飞等人50步外的道路上经过,倾听地面,有20多骑兵。
果然都是轻骑兵。
马蹄声因为负重很小,非常轻盈。
岳飞看着清军过去,耐心等待。
清军大声呼喊着三个士兵的名字,分成前后三个小队,迅速向前。
而且,在这些人走后相距50步,居然又有一些骑兵经过,人数10多个,不带火把,无声无息,是接应的部队。
真狡猾啊。
糟了!
岳飞暗暗懊恼。
清军顺着马蹄印找到海滩上,发现三匹马正拴在地上的木橛子上刨蹄子,火把摇晃照见,三个人影在地上侧卧。
清军很是蹊跷的下马,一面喊叫名字。
清军还迅速组成环形队列,警戒周围。
清军骁骑校博敦,用满洲语和汉语反复呼叫,也指挥骑兵做好战斗准备。
在这个牛录中,骁骑校是仅次于佐领和副佐领的三号人物,掌管这个牛录的骑兵,是最精锐部队。
他们等待了一会儿,不见危险,就走向三个地上的尸体。
仔细拍打,将手指探向尸体的咽喉,看有没有气息。
此时,三个尸体突然晃动,一把锋利的军刀刺入了骁骑校的咽喉!
噗嗤!
骁骑校博敦疯狂拍打敌人,将他的脸都抓烂了。
也扼住他的咽喉差一点儿将他掐死。
可是,再强壮的棕熊也经不起鲜血喷涌,他渐渐松弛了双手。
另外两个伪装尸体的明军士兵,也袭击了一个清军士兵,一个太紧张,刀子捅到清军棉甲上,斜着捅,竟然擦过去了,另一个士兵将军刀斩断了清军士兵的咽喉。
袭击的时候,他们大声呼喊,发出了进攻的信号。
借着清军携带的火把,周围隐藏的孙骁第一组明军,马上从暗藏的地坑中站起来,向清军骑兵猛烈射击。
每人要在最短时间出至少三箭。
一阵乱箭,加上骁骑校被袭击,清军大乱,20多人纷纷夺路狂奔。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明军在辽西被动挨打,岌岌可危,居然敢派人偷袭辽东!
他们不知道敌人是谁,到底有多少人。
清军至少一半人中箭,有几个清军被射穿了胸膛,发出骇人的惨叫。
孙骁伏兵看到敌人逃窜,十分高兴,马上追着射击,个别人,将落马的清军追杀。
300步的地方,清军溃军正想停下来观察,因为他们的接应部队己经在150步外充当断后部队,保证安全了。
突然,噗通,噗通,好几个匹战马连同骑兵先后摔倒。
那是明军第二路伏兵,等清军一过,迅速将附近废墟村落中寻找的木料制成木橛子,连缀上绳索,制成绊马索,跑到路上安装进预先戳出孔洞,安置好了。
等清军遭殃,第二路伏兵,张标的20人,马上全力射击。
一阵箭弩狂射,让清军再次多人中箭,重伤多人。
清军部分落马,未落马的惊恐万状,向原路逃回。
清军断后部队大惊,马上撤退。
孙骁部队追着清军射击。
断后的清军不得己,绕开那边危险地带。
溃逃的清军,又遭遇了第三次伏击,毕力格带领的15人,同样用绊马索和箭弩招待,清军第一路骁骑校的20多名骑兵,经过三次袭击,全军覆没。
断后的清军10多人,不仅避开了危险,还迅速组织反击,黑暗中,他们的弓箭射杀多个明军。
远离战场,他们气急败坏逃回去,准备召唤更多的部队来战斗。
正在奔走间,突然,一声声微弱的破空之音,清军发出惊骇的喊叫:“有人,敌人埋伏!”
岳飞和阿拉坦其其格,用最大能力射击,将黑色踪影身上最快速度射击。
三连珠,又一个三连珠!
近距离强弓重箭,岳飞和阿拉坦其其格都是一流神箭手,几乎一箭射倒一个。
一边射箭,一边更换位置,躲避敌人反击。
很快,十多名清军被射杀大半,剩下3个骑兵拼命逃窜,钻进了黑暗中。
岳飞倾听敌人马蹄声,射箭追杀,又射落一个。
阿拉坦其其格翻身跃上一匹乱晃的清军战马,追了过去。
一会儿,她就牵扯着两匹军马返回。
岳飞潜伏地上,认真分辨落马翻滚地上清军的声音,给可能轻伤的敌人补箭。
中箭以后,清军的死亡过程很慢,除非首接射穿眉心和心脏。
有的清军还在大声咒骂,或者拔出箭矢,跳起来逃跑。
岳飞还捡到一把清军军刀,翻滚过去,一个一个将所有清军伤兵身上补刀。
嗖,噗嗤!
清军士兵装死的人,一刀砍在岳飞手臂上,幸亏有铁甲保护,不致命,也疼得麻痹。
留下活口两个。
迅速善后了战场。
部队汇合了。
“钦差大人,我们总共射杀清贼军23人,自己死3人,伤4人。”其他人汇报。
岳飞这边,夫妻俩射杀清军10人,俘虏2人。
缴获清军全部战马35匹,加上海登陆袭击战果,缴获战马38匹。
其中4匹被乱箭所伤。
这个结果,岳飞非常震惊,清军那么混乱情况下,还能反杀伤明军7人?
审讯俘虏。
俘虏在锦衣卫的酷刑手段下,迅速招供。
这个牛录的清军,是一个包衣牛录,包衣是奴隶,意思是,他们是前明朝俘虏军民为主组成,有满洲兵担任佐领和副佐领,骁骑校。
也就是,刚才击杀的清军,大多数是明朝的前军民?
这?
“杀!”一大群清军,从那边黑暗中冲出来,大喊大叫,声势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