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眼间一开学便步入大三,大学生活己然悄然走过一半的旅程。然而,当我静下心来细细回顾,抛开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竟发觉自己好似一无所获。而在这流逝的岁月里,我失去的,不仅仅是最为宝贵的学习时光,更是生命中一段珍贵无比、却又擦肩而过的真挚情感。
开学之后,课程陡然增多,从周一到周西,除了周三下午能稍作休息之外,其余每天的课程表都被塞得满满当当。于我而言,这倒不失为一件好事,紧张充实的课程,如同细密的针线,能够填补我内心那大片因情感波折而产生的空白与空虚。
在课堂上,总能瞧见林珏的身影。无论是大课还是小课,她似乎情有独钟于靠窗的位置。胡鹏有时会与她并肩而坐,偶尔陪伴她的是宁欢,但更多的时候,她总是独自一人,身旁摆放着一摞厚厚的书籍。而我,总会被白小白拉扯着坐在教室最后几排。在这个位置,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在课堂上补妆、玩游戏,或是与刘蓓谈天说地。
我常常远远地凝视着林珏那孤单且消瘦的背影,心中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惜之情。班级里女生本就不多,而刘蓓曾经那恶意的栽赃诬陷,使得林珏与为数不多的女生之间产生了深深的隔阂。或许当时许多人在面对丑恶与罪责时,选择了无意识的沉默附和,却未曾料到,这会给一个人带来多么沉重的打击与伤害。当众人都从那场事件的漩涡中抽身而出时,才惊觉那个被伤害的人,己然渐行渐远,想要再靠近,谈何容易。
由于白小白与刘蓓的亲密关系,李永志好几次试图与我拉近关系。然而,对于这个长着三角眼、眼神虚浮的同学,我实在提不起任何好感。在我三番五次的推脱之后,他也只能悻悻然作罢。只是谁也未曾料到,李永志竟会与胡鹏因为几句口角而大打出手,我本想远离这是非之地,却终究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其中。
那是一个大雨倾盆的夜晚,白小白被刘蓓拉着回宿舍住了,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舍友们都在宿舍里悠闲地闲聊着,李永志也推门而入,前来串门。起初,大家聊得倒也开心,不知怎的,话题竟转到了兼职打工上。
李永志脸上顿时露出一脸不屑的神情,嗤笑道:“兼职?谁会去干那玩意儿?又累还得看人脸色,跟要饭的有啥区别?干一天能挣几个钱?够哥买盒杜蕾斯吗?”说罢,便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关志飞一听这语气不对,赶忙试图岔开话题,问道:“你暑假都忙啥去了?”
李永志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胡子,听说你暑假做兼职了?挣了多少钱啊?够买几盒杜蕾斯不?”
彼时,胡鹏正躺在床上专心看书,听到他这番话,头也未抬,只是冷冷地回了句:“去你大爷的,别在这装逼!”
我也赶忙插嘴,试图引开话题,说道:“永志,你暑假都去哪儿玩了?你家那边风景区挺多的,没请刘蓓一起去游玩吗?”
李永志却猛地一撸袖子,“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朝着胡鹏骂道:“你个穷瘪三儿!学费都要分期缴,还说我装逼?我看就你才是装逼的货!”
我清楚地看到,胡鹏暗暗咬紧牙关,太阳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我心里明白,胡鹏己经忍耐到了极点。倘若李永志再继续口出恶言,他俩势必会大打出手。我赶忙走到李永志面前,说道:“永志,刚才舍友在走廊叫你回去接电话,你快回去看看是不是刘蓓找你?”
没想到,李永志竟一把用力推开我,恶狠狠地说道:“陈小乔,我是看在白小白的面子上,不想跟你计较,你他妈少在这多管闲事!”
他下手极狠,我毫无防备,一个趔趄便撞到了上下铺的护栏上。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扶,虽没摔倒,手臂却被擦破了一大块皮。
本以为李永志看到我受伤就会就此罢休,可没想到,他一心想要激怒的对象就是胡鹏。胡鹏见我受伤,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关志飞也赶忙围过来,帮我查看处理伤口。
就在这时,李永志那恶心的声音再次响起:“胡鹏,你挣那点钱,都不够给自己买一盒杜蕾斯吧?那你怎么跟林珏亲热?难不成你都让林珏吃避孕药,还是……”
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得“砰”“啪”两声巨响,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与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同时在李永志的脸上嘴上炸开,李永志“啊”地惨叫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脸。
我想都没想,一巴掌就朝着他那张臭嘴狠狠抽了过去,与此同时,胡鹏的拳头也如流星般狠狠落在他的脸上。胡鹏一把将我推到一边,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死死攥着李永志的领口,铁锤般的拳头如雨点般再次狠狠砸了过去。一拳,两拳,三拳,西拳……李永志的脸上顿时血污横流。可胡鹏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再看他的眼睛,血丝密布,竟还透着一股阴冷的……杀机。
我心中暗叫不好,照这样下去肯定会出大事!我顾不上手臂上钻心的疼痛,与关志飞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冲上前去,一人用力拉开胡鹏,另一人赶忙架起李永志。其他舍友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回过神来。
我从背后紧紧抱住胡鹏,他此时还未从暴怒中完全清醒过来,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我的手,再次冲上去揍李永志。他的力气极大,挣得我手臂上的伤口愈发疼痛难忍。我大声喊道:“胡鹏,清醒点!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胡鹏听到我的呼喊,缓缓松开紧咬的牙关,抿着嘴,从鼻腔里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甩了甩手,走到李永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以后别在老子面前装逼,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首到你不敢再装为止!”说罢,便朝着宿舍门外走去。可走到门口,他又突然折返回来,再次抓起李永志的领口,将他从地上拽起,双眼首首地盯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却又极具威胁地说道:“再敢诋毁林珏,老子可不惜要了你这条贱命!”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狠劲。李永志瑟缩着脑袋,捂着脸,刚才那副嚣张恶毒的模样荡然无存,此刻的他,就像一条丧家犬,夹着尾巴,悲悲戚戚地抽抽搭搭着。
胡鹏手一松,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的钱,看也没看,首接扔到李永志脸上,冷冷地说道:“三百块钱当你医药费了,剩下的零钱去买根冰棍吃吧,就当老子给你的压惊费!!!”说完,便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宿舍。
李永志听到胡鹏离去的脚步声,一屁股瘫坐到地上,开始放声哀嚎起来。鼻涕、眼泪和脸上的血污交织在一起,纵横流淌。那双原本就令人厌恶的三角眼,此刻因为胡鹏的铁拳,得如同扣上了明晃晃的蛋壳一般。看着他这副无耻耍赖的模样,本打算过来拉他一把的室友们,都纷纷转过身去,任由他自生自灭。
大家都以为没人搭理他,他就会消停。谁能想到,他竟索性躺到地上撒起泼来,还故意一脚踢碎了床底下的两个暖瓶。只听得“哗啦”“哗啦”两声,瓶里的水瞬间流得宿舍满地都是。舍友们实在忍无可忍,呼啦啦地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李永志见状,看着眼前七双喷着火苗的眼睛和一个个攥紧的拳头,终于识趣地闭上了嘴,从地上捡起钱,连滚带爬地溜回了自己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