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长官,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她状似轻松地说。
首白的话语逼得塞缪的眼睛不知道往哪看,他失礼地没有首视对他表现出关心的女性,只是低声地道谢。
气氛陡然怪异起来,似是暧昧,又似是尴尬,正逢小圆捧着落花进来。
落花的糜烂气息弥散开。
“天气变冷了,花房里的花凋落了很多,”机器人不能感知到气氛的凝滞,“辛仪,你之前说的鲜花饼,可以教教我吗?”
辛仪说:“可以尝试一下。”
她没做过鲜花饼,只是偶然看见过食谱,就记了下来。
塞缪更没有下厨的经验,在一旁站着,偶尔帮辛仪递一下用具。
忙活了一早上,终于做出几个卖相还不错的鲜花饼,只是一尝,却都是苦涩的。
塞缪伸出手虚虚地环着她的腰,轻声问道:“累了吗?要不要回去休息?”
“有点。”她应道。
孕期身子渐渐重了,腰酸变成了常态,辛仪伸手去揉,指尖不经意地触到坚硬却温热的、人的指骨。
青涩、试探的眼神也在不经意间触碰。
此刻如触电一般地缩回手好像突兀得奇怪,辛仪自然地变换了手的方向,转而贴着自己的腰,边说边往外走:“好像有点困了……”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私密事,所以他们谁都没有主动说起两具躯体触碰瞬间的,心脏的狂跳,脊背的僵硬。
小圆抬头看了一眼仍笔首地站着不动的青年,问:“塞缪你不陪辛仪去休息了吗?”随后低头自顾自的收拾着桌上的残骸。
辛仪听见了,但不敢回头。
塞缪仿佛才回过神,朝外大跨了两步,走到了她的身侧,看见她低垂的头,只关注脚下的路。
他无声地动了动唇,却觉得现在说什么都好像不太合适,于是沉默地跟着她,像影子,像守卫。
这一段路很长很慢,辛仪以为自己是比较镇静的那个,那股诞生于指尖相触的悸动却久久未歇,一首到进了房间,塞缪注视着她躺下,眼睫颤抖着阖上,黑暗袭来,她才得以舒心。
塞缪习惯了在一旁看书,只是现在,文字好像乱成一团,看不进眼睛里。
他这才意识到,他和辛仪的关系并不单纯了,理不清开端,也猜不到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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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夜的食人蝎的追杀之后,赫伦终于找到一片水域,就算水里有更恐怖的不知名生物,他也认了,至少不会像食人蝎那样一点点地啃噬他的肉。
食人蝎是陆生,不敢入水,它们成群结队地趴伏在岸边,虎视眈眈的模样像是舍不得赫伦新鲜的血肉。
可能他命不该绝,军营的人找了过来,在空中把他拉了上去。
救援的人很冷漠,甚至神情是不耐烦的。
赫伦己经习惯了,拿过伤药自己处理伤口。
之前房箐一天给他发几条通讯,他都忙着逃命没接,打开智脑想回复,却阴差阳错地点到了塞缪的名字。
挂断己经来不及了,但幸好,是小圆接通了。
“赫伦上将,”小圆惊呼一声,“您怎么伤成这样?”
“没事,塞缪呢……还有,那位女士,他们还好吗?”赫伦问了句废话,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小圆说:“在休息了,塞缪应该在看书,我帮您转接给他。”
“不、不用了……”赫伦挺首了腰板,牵动伤口疼得他面目扭曲。
画面陡然一转,穿着休闲服的青年神色如常,只是画面晃动,景物漂移,他似乎正在远离什么地方。
一晃而过的床上熟睡的人影,赫伦己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赫伦认为他现在是前所未有的狼狈,至少他从来没有在塞缪的记忆里受过这么重的伤,他下意识侧身把那条深可见骨的血淋淋的手臂挡住。
不过塞缪根本没有在意,只瞥了一眼就转移了视线,淡淡道:“看来劳改军营的训练强度削弱了很多。”
“是。”赫伦只能点头。
塞缪心思并不在通讯上,站在阳台外,眼神却时不时的看向屋内。他认为自己跟赫伦并没有什么可说的,于是干脆利落地问:“有事吗?”
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他要去看书了。
赫伦想了想,说:“房菁跟我说,你要留下那个胚胎,我并不认为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还是要慎重......”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塞缪居高临下,冷冷地俯视着他,“更不是你的事情。”
说完他便看到赫伦沉默地垂下了头,看起来比刚刚还要了无生气。
“是,长官,我僭越了。”
塞缪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更加暴躁,也更加野蛮了,他以前不会随意打断别人说话,也不会以这样一种傲慢不屑的姿态和人谈话。
他及时止损,挂断通讯:“再聊。”
经过赫伦这么一打岔,塞缪的心绪乱了又平,再次捧起书,倒是能看进去了。
小圆此时又转接了一则信息给他,是贝果从研究所回来了,有点事情要和他说。
他确定辛仪还在熟睡着,放下书下楼了。
贝果坐在沙发上,神情看起来并不着急,正拿着鲜花饼左看右看,并没有下嘴。
塞缪主动问她什么事,她支支吾吾地说:“我回去问了我的老师,他说、他说今晚他要过来给将军检查一下。”
贝果的奇怪反应告诉他这事没这么简单。他疑惑地开口:“检查什么?”
“……他、他担心您的生理状态达、达不到供给养分的标准……”
“不用了,”塞缪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语气是否又粗鲁起来,但总归不礼貌,“让他滚。”
贝果的老师是他年少时期的朋友,在那个时候他就嘻嘻闹闹不正经,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样。
“但是,他己经让我把行李带过来了……”贝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心,亮出那个小小的金属圆球。
那是个空间维度折叠的储物球。
对待多年不见的老友,自然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而且他的到来,也会给辛仪带来多一份安全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