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金锦儿就算不听下面的,也知道铃儿应该是喜欢徐致远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才叫喜欢。
果然,金铃儿往下说:“我让人去打听过,徐状元……”
金锦儿一边清点金铃儿的嫁妆,一边听她唠叨,扶光斜照,她将最后一个箱子盖上,轻擦掉额上的汗滴:“好了,这是所有箱子的钥匙,你自己管好。”
“嫁妆啊,是一个女人往后在夫家生活的底气,你可记住了,千万不能把嫁妆给徐致远用啊。”金锦儿叮嘱道。
金铃儿:“知道了,姐姐,金家的财物,只能给金家的后代用,旁人那是万万不能沾手的~”
“知道就好。”金锦儿刮了一下金铃儿鼻子,“走,去用膳。”
婚宴从早到晚,侯府的客人就没停过,换了一桌又一桌,首至申时,徐致远终于从租的宅院出发,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侯府。
喜庆的唢呐声越来越近,金铃儿鼻子一酸,欲语泪先流,“娘!”
“乖!大喜的日子,哭什么,要笑。”李翠翠拿着绢帕,擦掉泪珠,自己眼眶慢慢变红。
铃儿嫁人,锦儿半月后也要参选,还在自己肚子里揣着一个,不然侯府不知道得空荡成什么样。
十西岁的小姑娘,就要嫁为人妇,金锦儿几乎喘不过气来,年龄越小,生产的危险性越大,希望徐致远能听进去她的建议,别让铃儿早日生产,至少得等到十八以后再说。
残阳斜照,金锦儿看着金铃儿入了花轿,媒婆得了徐致远的示意,适时出声:“起轿~”
喜乐声渐远,三个人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回神,自此之后,侯府少了一个小姑娘。
三日回门,但金铃儿回门那日,正是金锦儿入宫参选之时。
“娘,铃儿不日即将离京,我也要离开侯府,这往后还得您自身立起来才好,总不能叫底下人把侯府掏空,去养他们自己的家。”金锦儿争取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但内侍就在门外等着,她不能再拖了,“若是实在有决定不了的,便去问苏夫人。”
“娘知道了。”李翠翠这几日眼眶的红意就没消失过,却不敢哭出声来,进宫参选,可是喜事,若是被人发现自己哭泣,还不一定怎么说呢!
金家的财产这两天己经全部盘点完,听府医说李翠翠怀的是双胎,金锦儿便把财产大致分割成三份,两份留给侯府,一份作为自己的嫁妆带走。
夜色还未散,一群女子站在宫门口,等着人到齐,便可以进宫了。
金锦儿今天没有穿正红的衣裳,而是挑了一身粉蓝色纱裙,发髻似弯月斜坠,斜插两支流苏蝴蝶金簪,睫毛尾部粘了两簇粉色的睫毛,搭配粉色的眼影,看上去格外娇俏可人。
“金大小姐,好久不见。”石志瑾走过来,这位可是王上特意交代过的,千万不能让别人欺负了,不过依他看,哪有别人欺负大小姐的份,大小姐不欺负别人都是好的。
金锦儿笑了笑,柔茵拿了装了银票的钱袋子出来,交到石志瑾手上。
“此番进宫,还要劳烦石公公为我多多美言。”
石志瑾将钱袋子藏入袖袋,笑的满脸褶子:“一定一定。”
往常进宫,没有一次是不坐马车的,可这次,金锦儿看着一大堆莺莺燕燕,带着对权势与爱情的憧憬,列成两队慢慢向前走,那步子小的,看的她头皮发麻。
金锦儿懒洋洋走在最后,人家走两步她走一步,主打的就是省事。
还好她要进的不是王宫……?
不对啊,身在天家,不争就是个死字。
北辰韬的几个儿子虽然各有各的小毛病,但能坐上王位的,哪个没点小毛病。夭寿啊,她记得上辈子造的杀孽也不是很多,怎么这一世,如此艰难困顿。
“哎,你说刚刚过去那位是谁啊?”
金锦儿偏头,眼睛顿时瞪大了,靠——北辰淮!还是坐着轿子过去的!气死她了真的是!
“你看上他了?”
“哪有!你可别胡说!”身旁的姑娘吓得不得了,她们是参选的女子,哪能对旁人动心,不过方才那人匆匆一瞥,俊美无双的面容让人移不开目光,若是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哪怕吃糠咽菜也可以啊。
金锦儿歪着嘴,而后努力憋笑,“你在不跟上去,咱俩可就跟丢了。”
“啊~”那姑娘小声尖叫,然后提着裙角跑着跟上去。
金锦儿三两步,就到了她旁边,悠闲地不行。
给几位王子选妃,当事人肯定在场,金锦儿一眼望过去,眼睛都亮了不少,生在王室,就没一个丑的,这就是基因的强大。
就连殿前的女子,也没一个丑的,也对,入选的第一关就是容貌,有碍观瞻的早早就被剔除出去了。
许是睡得太晚起得太早,金锦儿悄咪咪打了个哈欠,初生的太阳热意并不浓烈,但对从不晒太阳的闺阁小姐们来说,可就遭了大罪。
凡是晕倒的,全被以御前失仪的名目赏了几板,然后送出宫,金锦儿倒想装晕,但谁让自己的‘强壮’名扬上京,就这么一嘎达大的小太阳,能晒晕她?天塌了都不可能!
于是,金锦儿不得己,又往前补了几位,加上极好的眼睛,就连几位王子脸上的绒毛都能看清。
金锦儿心里唉声叹气,到底还有多久才能结束啊?
“裕农侯之女,金锦儿,年十六,上前觐见!”
卧槽!来了!
金锦儿抬脚跨过门槛,小步走到殿中央,下跪行礼:“臣女拜见王上,王上万福!”
“起来吧。”
金锦儿缓缓起身,窈窕身姿一览无余。
“朕这几个儿子你可有喜欢的?”北辰韬开始下套。
呵呵,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嫁给谁还不是得听你的,这该死的封建社会,真叫人无奈,金锦儿腹诽不停,嘴里也不饶人:“若是臣女说都不喜欢,王上会让臣女安全回家吗?”
“你这妮子也是胆大,竟敢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当众不给朕面子,真不怕朕叫人砍了你的头?”北辰韬语含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