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抽耳光
啪!
再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一巴掌,教你野种两个字怎么写!
“我妈妈去世的时候,你和吴天宝早就已经满世界打酱油了!是不是野种!!”
吴梦两边脸都打得红肿吓人,眼皮子都忘了怎么眨了。
她瑟瑟发抖:“我……我们只是小孩子。”
“嗯,的确比小孩子还好骗。不过,该收拾收拾,准备下乡了。”
祝云媱打疼了手心,还是怀念抽吴天宝的那根鸡毛掸子!
吴梦傻乎乎地问:“我不用下乡了啊。你把婚事让给我……了呀。”
声音越到后面,气息越弱。
到了最后,吴梦猛地倒抽一口凉气,捂住心口:“你不会让我好过的,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祝云媱往后退了退,看了一眼医院墙上挂着的钟表,笑道:“知识青年,响应号召,下乡建设!吴同志,祝你一路顺风。”
“不可能!我要嫁给封朔了!我是军区首长夫人,谁敢让我下乡!”
吴梦有些疯癫,大喊往邮局方向冲去。
她把结婚资料都给了祝云媱,已经寄出去了,马上就可以出发去随军了。
是首长夫人!
是首长夫人!
吴梦越跑越快,她没有封朔所在部队的地址,只能跑去邮局,找人打听。
一路狂奔到邮局,她一个个窗口问过去。
“寄给封朔的,寄到部队里的文件,是我结婚用的。你找找地址!他是部队首长,我要当首长夫人了!”
吴梦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柜台里的同志,看上去特别吓人。
坐在里面的同志,有些不耐烦:“哪有我找地址的?都是你们拿地址过来寄东西,我去哪里给你找地址。不过,封朔这个名字我有印象,他对象不是很早就寄过结婚资料了?”
“对对对!还来拍了要去随军的情书呢!下血本了,电报一个三分,她花了九毛九呢!”
旁边有人附和。
吴梦愣住了,什么意思?
什么叫早就寄过去了?那封电报不是退婚,是要随军的情书?
“祝云媱,你骗我!你个贱女人!”
吴梦咬牙切齿。
“诶诶!你做什么呢?你这人怎么一点不团结,作风太差劲了。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
一旁有个大姐,听到这么粗鄙的骂声,忍不住冲了一句。
吴梦下意识回答:“我叫吴梦,是封首长的未婚妻。”
“吴梦?吴梦!找的就是你!祝公馆的吴梦,是不是?”
问话的大姐,眼眸一亮,拍大腿道:“总算找到你了!你拿了最高补助要去下乡,怎么不来报道呢!不是说了吗?资料都寄过去了,粮食关系到村里,你在海城赖着,就得成盲流!”
“我没报名!你别拉我,你们找错人了。”吴梦慌了,大声喊道,“你看我的脸!你认出我了吗?”
大姐手里一顿,嘴巴撇了撇:“我一天见那么多人,谁知道你们谁是谁?
“你是不是叫吴梦?”
“……是。”
“是不是住在祝公馆?”
“……是。”
“是不是母亲叫周秀,父亲叫吴志雄?”
“……是。”
“那就没错!赶紧来人,找到一个,可以上车了。”
大姐手一挥,里屋走出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一边一个,将人架走了。
祝云媱骑着自行车气喘吁吁地赶到邮局外面,刚好看到了吴梦发懵到抓狂的一整个过程,心里舒坦了不少!
解气!
看着知青点的车渐渐远去,祝云媱伸出手,朝着远去的车屁股抓抓手告别。
“拜拜了!”
自行车头一摆,她还得吭哧吭哧地往小洋房蹬去。
“加油,努力!”
“再等两天,去了部队,看看能不能搞到民用的摩托车!70年代已经实现了摩托车国有量产化,只是多数是军用,淘汰下来才会民用。”
“小汽车更招摇!再忍忍。祝云媱,咱们求稳,求稳,戒骄戒躁!”
“呼——”
一口气踩自行车到小洋房!
改革班子的人已经先一步赶到了。
正押着吴志雄从里面走出来,他灰头土脸,失魂落魄,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
“没了,没了,全没了……”
“老实点!这么多不该有的布料,全都老实交代清楚,从哪里来的?想做什么?”
改革班子的人搜出了祝云媱故意留下的两匹香云纱,亮在吴志雄眼前。
吴志雄就这么看了一眼,有气无力道:“这么几块破布……”
“你说什么?资本家就是口气大!看来你的思想觉悟有待提升,带走吧。”
改革班子的人押着吴志雄上车。
他经过祝云媱的身边,斜眸看了一眼:“祝云媱,你害我一无所有!你个扫把星,你克死你妈,又想克老子……”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吴志雄的脸上。
干净利落。
用鸡毛掸子抽的。
这动静让周围人都沉默了几秒。
祝云媱丝毫不怵,冲着改革班子的人说:“各位领导,我外公捐出布料厂时,第一箱清点的物资是香云纱。这些香云纱是他从南边收购,作为研究使用,却被吴志雄藏了起来。
“我外公一生光明磊落,为国为民,却被这个女婿玷污名声。这一耳光,是替他打的。”
在场改革班子的人,都知道祝老爷子的为人,况且人已经不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刚想挥挥手,让祝云媱让开。
又是啪的一声——
鸡毛掸子扬起又落下。
吴志雄脸上多了一道血痕。
“这一巴掌是替我妈妈打的!她见识广博,为人和善,扶你青云志,却被你背叛。她因为救火而牺牲,你却带着外面的姘头和野种,侮辱她的家族!”
救火英雄,更是无可指摘。
但改革班子里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打一巴掌就好了,怎么没完没了。
别把人打没了。
该不会是什么想金蝉脱壳的计谋吧。
资本家摘了红色帽子,可是要全家下放的。
躲也躲不了。
“既然是父女,祝大小姐不如一起回去喝杯茶?”
改革班子的带头人,朝祝云媱不怀好意地扯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