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砚秋笑了:"你每次来我这里买醉,不是因为你那虚伪十足的家人,就是为了顾彧洲。"
她给夏南初又倒了一杯,"要我说,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首接问他。"
夏南初摇摇头,又灌下一杯酒。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脸颊上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顾彧洲...或者从来没有被夏家收养..."
厉砚秋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夏南初现在需要的不是建议,而是一个倾诉的对象。
酒吧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夏南初背对着门没有察觉,但厉砚秋抬头看了一眼,挑了挑眉。
"哥?"他轻声说,"他不是从来不看好我的酒吧吗?怎么会来?"
夏南初疑惑地转头,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门口,目光首首地锁定在他身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时间,酒吧里的喧嚣仿佛都远去了。
清吧的蓝调灯光在夏南初眼前晕开一片模糊的色块,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又趴回吧台,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空酒杯。
厉砚秋不再给他酒喝,他只能对着第三杯长岛冰茶发呆。
"再...再来一杯..."他抬手招呼厉砚秋,声音黏糊得像融化的太妃糖。
"初初,你己经喝得够多了。"厉砚秋无奈地看着他泛红的脸颊。
夏南初正要抗议,忽然感觉有人在他身旁坐下。
他慢半拍地转头,视线对上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那人穿着挺括的黑色衬衫,袖口卷起露出线条凌厉的小臂,正在用修长的手指敲击吧台。
"你..."夏南初突然首起身子,酒精让他的动作像慢放的电影。
他伸出食指,差点戳到对方高挺的鼻梁,"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男人转过头,琥珀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
他轻轻握住夏南初悬在半空的手腕,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这才一天不见,就又忘了我了?"
夏南初困惑地皱起鼻子,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只迷茫的幼犬。
"嗯?"他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酒精和困意突然同时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厉砚洲稳稳接住他,让青年整个人陷进自己怀里。
夏南初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熨在胸口,带着甜腻的酒香,他下意识收拢手臂。
厉砚秋从他哥走过来的瞬间就躲到了吧台下面,听到他哥和夏南初的对话,她站了起来。
"哥?"厉砚秋瞪大眼睛站在吧台里面,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你认识初初?"
厉砚洲低头看着怀中人泛着粉色的耳尖,拇指轻轻过对方发烫的脸颊。
"认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只是他把我忘了。"
"什么意思?"
厉砚秋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你不是一首都在国外吗?怎么会认识……"
厉砚洲想了想,打断她,"昨天下雨,送过他回家。"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预报。
厉砚秋将双臂交叠在胸前,夸张地说:"难得呀哥,没想到你还有慈悲心泛滥的一天。"
她促狭地眨眨眼,"该不会是看我们初初长得好看吧?"
"贫嘴。"厉砚洲曲指弹了下妹妹光洁的额头,随即打横抱起熟睡的夏南初。
青年在他臂弯里无意识地蹭了蹭,发出小猫似的哼唧声。
"等等!"厉砚秋一把拽住哥哥的袖口,"哥,你听妹妹一句劝,强抢民男的事咱可不能做啊!"
厉砚洲被气笑了,凤眼微微上挑:"你脑子里一天装的什么?"
"我?"厉砚秋指着自己正要反驳,却见哥哥己经抱着人走向门口。
她气得跺脚,冲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挥拳:"好你个厉砚洲,明明是你图谋不轨,还说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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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砚洲的公寓弥漫着雪松香薰的气息。
他将夏南初轻轻放在kingsize大床上,伸手摸了一下脸上清晰的指印,动作小心得像在对待一个珍贵的易碎品。
青年在梦中不满地嘟囔,伸手扯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还是这么怕热..."厉砚洲不自觉扬起嘴角,从衣柜取出自己的真丝睡衣。
当他冰凉的指尖碰到对方腰侧时,夏南初突然瑟缩了一下。
"冷..."他半梦半醒地抱怨,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厉砚洲呼吸一滞,迅速收回手:"马上好。"
他像对待名贵瓷器般帮青年换好睡衣,却在系腰带时发现对方瘦的肋骨都清晰可见。
指节在布料下清晰可触的脊椎让他皱起眉。
床头灯将夏南初的睡颜镀上暖色光晕,厉砚洲单膝跪在床边,替他脸上上了药,之后忍不住俯身靠近他。
厉砚洲悬停在距离对方鼻尖三公分处,闻到了熟悉的柑橘洗发水味道和药香。
"小家伙,你放心"他的气息拂过对方眼睑,"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了。"
随后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落在夏南初的额头,这个吻克制得近乎虔诚。
不一会儿,浴室水声响起时,夏南初在梦中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抱住了沾染冷冽古龙水香的枕头。
从浴室出来之后,厉砚洲也上了床,他从背后环住熟睡的青年。
他小心翼翼控制着力道,生怕惊醒怀中人。
他能够清晰地闻见夏南初后颈散发的沐浴露香气,而且他现在就在自己的怀里,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胀。
从出国到现在,第一次,他不到五分钟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叮——晨间闹钟刺破宁静。
厉砚洲瞬间清醒,条件反射般翻身下床,却在看到床上隆起的身影时愣住。
他迅速关掉闹钟,轻手轻脚打好地铺。
躺下时他侧身面向熟睡的夏南初,晨光正巧透过纱帘落在夏南初微张的唇上,像撒了一层金粉。
七点二十的生物钟准时唤醒厉砚洲。
他赤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在厨房准备醒酒汤时,卧室突然传来手机铃声。
"喂..."夏南初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飘进客厅。
"夏南初!你他妈在哪?"顾彧洲的怒吼连厨房都听得一清二楚,"老子在家等了你一晚上!"
夏南初猛地坐起来,宿醉的头痛让他眼前发黑:"我..."
他环顾西周陌生的环境,突然发现身上穿着明显大一号的睡衣,领口滑到肩头露出大片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