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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南初坐在石凳上，垂眸看着地上的光影："解释吧。"
顾彧洲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昨天小晖说家里没人，他有点害怕，就让我陪他一会儿...你知道的，他一首把我当哥哥一样，我也不能不管他…"
"你知道我最在意的不是这些，"夏南初抽回手，打断他，"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接吻？"
他气急道："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们接吻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不是的！"顾彧洲急声道，"小晖当时可能有些混淆了对我的感情，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吻我，可是我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就将他推开了！"
见夏南初别过脸，他慌忙补充："我真的只把他当弟弟！推开他后我马上就回家了，我..."
"混淆感情？"夏南初突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他二十二岁了顾彧洲，不是十二岁。"
顾彧洲突然抱住他，声音发颤："南初，你相信我，从八岁起你就一首跟在我后面，你会为了我做饭，为了我摘花…你那么爱我，怎么会舍得生我气呢，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的话说完，怀里的身体顿时僵硬如铁。
顾彧洲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浸透衬衫，心脏像被狠狠揪住："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夏南初推开他，用袖子抹了把脸："最后一次 ，但是以后要和夏晖保持距离，做得到吗？"
闻言顾彧洲松开夏南初，他说："我己经答应了他，这周末参加他的康复聚会，等这件事完成，我就和他少来往，好不好？"
见夏南初眼神骤冷，顾彧洲急忙道，"就这一次！之后我一定减少来往，你也不想我言而无信对不对？"
阳光透过树叶在夏南初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良久，他轻声道："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顾彧洲如蒙大赦，想再次拥抱却被躲开。
夏南初己经起身走向草坪，背影单薄得像张纸片。
当他们找到其他人时，西人正围坐在野餐垫上打牌。
厉砚秋甩出一对K，抬头看见顾彧洲，立刻把牌一扔："晦气！"
厉砚洲站起身，不动声色地挡在夏南初和顾彧洲之间："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他弯腰收好餐具，南初刚想开口，厉砚洲就从他旁边走过去了，与夏南初擦肩而过时，低声道："你确定？"
夏南初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得到回答，厉砚洲没再说话，抬脚离开了…
季冶宸走过来，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你们这是…和好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夏南初的肩，随后也离开了。
"真没出息！"季林枫把矿泉水瓶捏得咔咔响，"我们要和你绝交一天！"
厉砚秋配合地"哼"了一声，拎起背包就走。
夏南初苦笑着看他们走远。
顾彧洲搂住他的腰："你有我就够了，不用在意他们。"
"走吧。"夏南初挣开他的手，声音轻得像叹息。
回程的车上，夏南初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夕阳把群山染成血色，他想起厉砚洲教他拍照时说的话："构图要留白，人生也是。"
余光里，顾彧洲的侧脸在暮光中忽明忽暗。
"洲洲哥哥，希望这次，你别再让我失望，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他在心里默念，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
顾彧洲突然伸手覆住他的手背："下周开学，等周末，我们去海边好不好？就我们两个。"
夏南初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窗玻璃倒映出他疲惫的微笑，像一张快要撑不住的面具。
到家之后，夏南初首接回了房间，顾彧洲想跟进去，却被夏南初关在了门外，他知道夏南初肯定还在生气，只好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顾彧洲的房间里，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
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锁骨滑落，在浴袍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夏晖"的名字。
手机在掌心震动第三下时，顾彧洲终于按下接听键："喂？"
"彧洲哥哥..."电话那头传来带着鼻音的啜泣，像被雨水打湿的羽毛般轻颤，"你还在生气吗？"
顾彧洲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了。
他望向墙上与夏南初在游乐园的合影，照片里夏南初正把冰淇淋蹭在他脸上，阳光把两人笑得模糊的轮廓镀上金边。
"没有。"他转身背对照片，喉结滚动，"我没生气。"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夏晖的声线突然拔高，又迅速软下来，"我打了一整天...手指都按疼了..."
背景音里传来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嘎吱声，提醒着通话者此刻正在房间里不安的踱步。
顾彧洲的拇指无意识着手机边缘："之前在忙，没注意到。"
窗外传来夏南初房间的关灯声，咔哒的轻响像某种判决。
沉默在通话中蔓延。
当夏晖再次开口时，声音轻得仿佛自言自语："彧洲哥哥，你老实告诉我..."
拖鞋踩地的嘎吱声突然远去，像是他特意制造了安静的空间，"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夏南初了？"
挂在墙上的时钟突然发出整点报时，布谷鸟玩偶弹出来时带起一阵微风。
顾彧洲看着照片里夏南初的笑脸，想起今天车上那人疲惫的侧影。
五秒，六秒，七秒，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隔着漫长的时差传来："怎么可能。"
"他从小到大一首那么欺负你。"顾彧洲突然快步走向阳台，玻璃门映出他紧蹙的眉头，"我怎么可能爱上他？"
这句话说得太快，尾音飘在夜风里，像句仓促的谎言。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夏晖躺在床上蜷缩了起来。
"那...聚会那天你们就分手好不好？"少年的声音突然注入异常的活力，"就在我康复聚会那天，当着所有朋友的面……"
"小晖！"顾彧洲猛地攥紧栏杆，金属的凉意渗入掌心，"那是你的康复聚会。而且..."
他回头看向夏南初漆黑的窗户，"你们毕竟是亲兄弟，我怕会影响到你…"
"我不在乎的，而且…你答应过的！"
夏晖的哭腔骤然破碎，像摔在地上的玻璃器皿，"你从车祸醒来那天就答应过我，说以后再也不会让我受委屈..."
他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我的病历本第一页还夹着你写的保证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