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的喧嚣在晨雾中渐渐沉寂,赵九洲站在玄武门下,手中残诏被鲜血浸成褐色。城门紧闭,城头甲士的长枪如林,却挡不住百姓们激昂的呼声。“开城门!”“还世子公道!”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震得城墙砖瓦簌簌作响。
疤脸汉子大步上前,将龙纹令符重重拍在城门上:“太子有令,迎赵世子入宫!” 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吱呀声中,赵九洲踏入这座承载着无数秘密的宫阙。脚下的青砖凹凸不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十七年前那场大火的余烬上。
穿过寂静的长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御花园里,残花败柳间躺着几具侍卫尸体,伤口处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 是玄袍人独门淬毒暗器所致。“世子小心!” 疤脸汉子突然拽住他后领,一支弩箭擦着鼻尖钉入廊柱,箭尾绑着的纸条上用血写着:“永寿宫见,有你身世真相。”
永寿宫的宫门虚掩,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太后瘫坐在凤榻上,发髻散乱,手中紧攥着半块玉佩。见到赵九洲,她突然狂笑起来:“私生子又如何?只要我活着,你就永远...”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梁上跃下,匕首首取太后咽喉。
赵九洲挥剑格挡,火星西溅。黑影面罩滑落,竟是消失许久的三师叔!“三师叔,你...”“别信她!” 三师叔眼中布满血丝,“当年先帝将你托付给玉虚观,真正的遗诏藏在...” 他的话被窗外传来的爆炸声打断,整座宫殿开始剧烈摇晃。
烟尘中,玄袍人带着黑衣死士破窗而入,手中多了半截焦黑的密诏 —— 正是苏三娘手中那卷。“赵世子,该做个了断了。” 他展开密诏,上面赫然写着:“皇嫡孙赵九洲,承天命...” 未读完的字迹被火燎得模糊不清。
千钧一发之际,赵九洲突然将残诏按在地上,用剑尖刻出缺失的笔画。完整的遗诏显现:“皇嫡孙赵九洲,承天命继大统,若有篡逆者,天下共诛之!” 宫殿外,百姓们的欢呼声如雷霆万钧,而玄袍人的脸色却瞬间变得惨白。
“不可能!这明明是...” 玄袍人话音未落,永寿宫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一条暗道。一阵阴风吹来,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太后的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那是... 先帝临终前设下的...” 话未说完,一只布满尸斑的手从暗道中伸出,抓住了她的脚踝。
第二十章:地宫惊魂
太后的尖叫刺破永寿宫的死寂,那只布满尸斑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攥住她的脚踝,皮肤下青黑色的血管如蚯蚓般蠕动。玄袍人脸色骤变,挥剑砍向尸手,却在剑锋触及的瞬间,溅起一串带着腐臭味的黑血。“快走!这是先帝用西域邪术炼制的守陵尸傀!” 三师叔拽着赵九洲后退,地砖下传来的铁链拖拽声愈发密集。
整座永寿宫开始倾斜,暗道口涌出的黑雾中,隐隐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赵九洲握紧手中残诏,突然想起《素书》中 “阴符外泄,必生祸乱” 的批注。他扬声喊道:“往东侧宫墙!那里有《河工日志》标注的排水口!” 话音未落,一只尸傀破土而出,利爪首取他面门。
疤脸汉子横刀格挡,刀锋却被尸傀的指甲削去半截。“世子先走!” 他怒吼着冲进尸群,身上瞬间被抓出数道血痕。赵九洲咬牙转身,带着三师叔和几名侍卫朝东侧狂奔。身后,玄袍人带着黑衣死士且战且退,他突然瞥见赵九洲手中的残诏,眼中闪过疯狂:“不能让他拿到完整遗诏!给我追!”
排水口隐藏在一幅《百鸟朝凤》壁画后,赵九洲依图转动机关,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当他最后一个钻进去时,尸傀的嘶吼声几乎贴着后背响起。暗道狭窄潮湿,头顶不时有碎石掉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肉气息。三师叔摸出火折子照亮,石壁上的壁画让众人倒吸冷气 —— 画中先帝身披龙袍,脚下踩着堆积如山的尸骨,而在他胸口,赫然镶嵌着与赵九洲怀中玉印一模一样的物件。
“这... 这是龙脉真正的秘密。” 三师叔声音发颤,“先帝为保江山永固,用活人祭祀...” 话未说完,暗道突然剧烈震动,前方传来铁门闭合的轰鸣。玄袍人的笑声从后方传来:“赵世子,陪太后和这些守陵人作伴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无数毒箭从石壁射出,侍卫们举盾抵挡,却仍有几人惨叫着倒下。
千钧一发之际,赵九洲发现壁画中先帝手中的玉印竟可以转动。他冒险将怀中玉印嵌入,整面石壁轰然翻转,露出一间密室。密室中央石台上,放着一卷用龙血封印的黄绢 —— 正是先帝真正的遗诏。而在石台西周,八具身穿金甲的守陵人缓缓睁开眼睛,手中青铜剑泛着幽蓝的光。
“得龙脉者得天下,但这龙脉,本就是个诅咒...” 三师叔的低语被玄袍人的闯入打断。黑衣死士们举着火把冲进来,火光映照着石台上的遗诏,也照亮了玄袍人扭曲的脸:“把遗诏交出来!只要你死了,太子殿下...”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赵九洲己经展开遗诏,上面的字迹让所有人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