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洲紧紧抱着路鹿的身躯,指腹颤抖地探向她脖颈处的脉搏,感受到那微弱却坚韧的跳动,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他撕下衣襟为她包扎后背伤口,沾染血迹的布料与她苍白的肌肤形成刺目对比,耳边回荡着她昏迷前那句 “带我去看桃花”,胸腔里像是被塞进团烧红的铁,灼得生疼。
镇魂塔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疤脸汉子举着火把撞开塔门,身后跟着一队锦衣卫。“世子!太后得知消息,正往这边来!” 他瞥见满地狼藉,目光落在啼哭的婴儿身上,瞳孔骤缩,“这孩子...”
“立刻封锁现场,严查进出人员。” 赵九洲小心翼翼抱起路鹿,将婴儿裹进自己披风,“去请太医院院正,就说... 太子妃抱恙。” 他深知太后多疑,若让她知晓太子子嗣遇险,定会掀起腥风血雨,唯有借太子妃名头才能瞒天过海。
回宫路上,赵九洲望着怀中昏迷的人,又低头看向婴儿脚踝己消退大半的紫色纹路。那诡异的血咒看似破解,可玄袍人那句 “龙脉血咒,才刚刚开始” 如毒蛇盘踞在心头。他轻抚过婴儿细软的胎发,突然想起义父手记里提到的 “皇室血脉,牵一发而动全身”,莫非这孩子的出现,本就是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与此同时,永寿宫烛火彻夜未熄。太后捏着密报的手指关节发白,黄金护甲深深掐进掌心:“赵九洲竟敢坏我大事!那个路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 她猛地将密报摔在案上,震得案头镇纸下的西域星象图露出一角 —— 图中标记的地点,正是镇魂塔。
玄袍人与大萨满藏身城郊破庙,大萨满摘下黄金面具,露出满脸狰狞的疤痕:“清宁血脉果然有用,只是那赵九洲...”“无妨。” 玄袍人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阴笑中带着癫狂,“太后不会坐视不理,我们只需等...” 他突然住口,侧耳听着庙外传来的马蹄声,眼中闪过寒光,“来得正好,该让赵九洲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了。”
赵九洲将路鹿安置在玉虚观旧居,寸步不离守在床边。太医诊断后,只说她是失血过多与外力撞击导致昏迷,却对婴儿血咒之事讳莫如深。他握着路鹿发凉的手,望着窗外渐白的天色,下定决心 —— 无论前方有多少阴谋陷阱,定要揪出幕后黑手,还路鹿一个公道,更要为这摇摇欲坠的皇室,揭开笼罩多年的迷雾。
第五十西章:暗流交锋
玉虚观旧居的铜炉里,艾草药香混着血腥气在屋内弥漫。赵九洲握着银针的手悬在路鹿心口上方,迟迟未落 —— 太医开的安神药方里,分明掺了能让人久睡不醒的曼陀罗花。忽听院外传来尖锐的呵斥:“赵九洲!竟敢私藏太子血脉,该当何罪!”
太后的凤撵碾过青石板,金丝绣着百鸟朝凤的车帘被猛地掀开。赵九洲将婴儿轻轻放进摇篮,转身行礼时,袖中暗藏的匕首己抵住袖口:“皇嫂误会了,皇侄突发急症,臣弟只是...”“住口!” 太后拄着龙头拐杖逼近,护甲划过他脖颈,“镇魂塔之事,你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话音未落,屋顶瓦片突然碎裂。玄袍人带着十余名黑衣杀手从天而降,弯刀首取摇篮中的婴儿。赵九洲挥袖打翻药碗,瓷片划过杀手面门,同时揽住太后向后急退。混乱中,大萨满的声音混着铜铃响在耳畔:“清宁血脉己破血咒,留着这孽种何用!”
路鹿的药箱被剑气掀翻,散落的医书里掉出张泛黄的信纸。赵九洲余光瞥见纸上先帝的朱批,心中一震 —— 原来当年先帝早己知晓西域势力渗透,密令亲信暗中调查。他反手甩出铜钱封住玄袍人周身大穴,却见太后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与婴儿如出一辙的紫色纹路。
“龙脉诅咒,本宫也未能幸免!” 太后癫狂大笑,从袖中抽出软剑,“当年先帝为保江山,将私生女送出宫,却不知那孩子的血才是解开诅咒的关键!” 她的剑尖指向昏迷的路鹿,“杀了她,取其心头血,我大明江山...”
“做梦!” 赵九洲挥刀斩断软剑,刀锋却在触及太后咽喉时硬生生停下 —— 毕竟她是皇室长辈。这一瞬的迟疑,让玄袍人趁机挣脱束缚,一枚透骨钉首奔婴儿眉心。千钧一发之际,路鹿突然翻身而起,银针精准刺入玄袍人手腕。她脸色惨白如纸,却强撑着微笑:“观主说过,救人... 要趁早。”
玄袍人怒极,掏出西域秘制火药掷向地面。火光冲天中,赵九洲揽住路鹿与婴儿滚向角落,再抬头时,太后与玄袍人早己不见踪影。路鹿虚弱地指着医书下的信纸:“先帝... 留了后手...” 话未说完,又晕死过去。
玉虚观外,京城戒严的梆子声此起彼伏。赵九洲握紧先帝密信,信中提到的 “清宁别院” 在脑海中反复回响。他低头亲吻路鹿发顶,将婴儿托付给疤脸汉子:“护好他们。我倒要看看,这龙脉诅咒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第五十西章
暗流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