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烽烟初燃
风沙卷着碎石拍打在驼铃上,月砂部落的勇士们以骆驼为盾,在古道上列成新月阵。白如玉的软剑在风中轻颤,剑身上的莲花纹与远处 “萧” 字军旗形成刺眼对比。镇北王的先锋骑兵己至百步之内,马蹄踏碎的冰碴混着沙粒飞溅,带队校尉的铁枪首指赵九洲咽喉。
“放箭!” 赵九洲一声令下,月砂勇士们从骆驼鞍下抽出长弓。箭矢裹着浸过药草的麻绳破空而去,并非伤人,而是精准缠住骑兵坐骑的前蹄。路鹿调配的麻药顺着箭簇渗入马腿,十余匹战马突然发狂,将骑兵掀翻在沙砾中。
“好机会!” 疤脸汉子拍打着骆驼冲向前,长刀在阳光下划出银弧。他专攻下盘,砍断骑兵的马镫,惨叫声混着兵器落地声此起彼伏。白如玉则带着三名勇士迂回至侧翼,软剑如灵蛇般卷住敌方军旗,用力一扯将其拽倒 —— 这面象征镇北王权威的旗帜,此刻正被风沙掩埋。
“呜 ——” 低沉的牛角号声从山梁后传来,镇北王的中军主力抵达。赵九洲握紧虎符,发现掌心的汗渍竟让虎符表面浮现出细小纹路,与月魄珠的蓝光遥相呼应。他突然想起冰窟壁画中 “双虎吞月” 的图案,将虎符举过头顶,朝着月魄珠的方向倾斜。
奇迹发生了。月魄珠的光芒如活物般流淌,顺着虎符纹路渗入,在空中投射出半透明的军队幻象。那些身着西域甲胄的骑兵虽无实体,却让敌方战马受惊发狂。“是月砂战魂!” 老医在骆驼上大喊,“当年大族长与中原皇帝歃血为盟,以圣物之力铸就的护国幻象!”
镇北王的先锋部队彻底混乱,骑兵们徒劳地挥刀砍向幻象,却被月砂勇士的实箭射落马下。赵九洲趁机带领众人突进,陌刀劈开挡路的铁枪,刀刃在敌方校尉的胸甲上擦出火星。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突破第一道防线时,山梁顶端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弓弦拉开的声响如闷雷滚过。
“保护世子!” 白如玉猛地扑向赵九洲,软剑在头顶舞成光盾,将射来的箭矢一一弹开。路鹿见势不妙,从腰间扯下毒囊扔向箭阵,紫色烟雾腾起的瞬间,数名弓箭手从高处跌落。可敌方人数太多,第二波箭雨己在弦上。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急促的驼铃声。一支打着莲花纹旗帜的队伍从沙丘后杀出,为首者正是在绿洲之战中 “战死” 的月砂部落首领 —— 他的肩头缠着绷带,却依旧勇猛如昔。“玉奴,我们守住左翼!” 他的长弓连珠发射,专射敌方弓箭手的手腕。
赵九洲这才反应过来,老医所说的 “圣物一分为二”,原来不仅是月魄珠,还有部落勇士们以命相搏的决心。他望向怀中的密报,上面内阁大臣的联名手印在阳光下发烫,又看看白如玉怀中的婴儿 —— 襁褓里露出的半块玉佩,竟与镇北王手中那枚虎符碎片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 赵九洲突然顿悟,壁画中的 “双虎” 并非单指虎符,而是象征中原与西域的盟约。当虎符与月魄珠合一,当两个部落的鲜血共同洒在这片土地,所谓 “天命所归”,从来不是某个人的野心,而是千万人用信念铸就的壁垒。
镇北王的先锋主将见势不妙,妄图率亲卫突围。赵九洲追上他的战马,陌刀架在对方脖颈:“回去告诉镇北王,三日后的登基大典,我会带着真正的‘天命’赴约。” 主将惊恐退去,而赵九洲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 —— 镇北王还有西辽铁骑作为后援,太后的毒计仍在朝堂蔓延,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在登基大典前,让天下人知晓虎符与月魄珠的真相。
祁连山的夕阳将古道染成血色,月砂部落的幸存者们围拢过来,老医捧着婴儿跪在赵九洲面前:“这孩子是月砂部落与中原皇室的血脉,当年大族长将他托付给我们,就是为了等待双虎合璧的这天。” 婴儿的小手握住白如玉的指尖,月魄珠的光芒在他掌心凝聚成小小的虎形。
风沙渐歇,赵九洲望着中原方向的烽烟,突然听见路鹿的轻笑。她举着从敌方校尉身上搜出的密函,上面盖着太后的印玺:“镇北王答应将西域三城割让给西辽,以此换取铁骑支援。” 白如玉的软剑骤然绷紧:“当年屠杀我商队的,正是西辽大汗与太后的合谋。”
夜幕降临,众人在沙丘后休整。白如玉轻抚月魄珠,向赵九洲讲述父亲临终前的遗言:“他说月砂部落的圣物,从来不是为了战争,而是为了守护两个民族的和平。” 赵九洲点头,将虎符与月魄珠放在一起 —— 当金属与琉璃相触,竟发出清越的钟鸣,如同跨越千年的盟约在苏醒。
三日后,京城皇宫。镇北王身着龙袍,正准备接过玉玺,却见宫门轰然洞开。赵九洲骑马而立,身后是月砂部落的勇士与举着 “清君侧” 大旗的边军。他手中的虎符与月魄珠光芒大盛,在殿内投射出中原与西域的山川地图,每一道纹路都与当年盟约暗合。
“镇北王萧明远,私通外敌,割让国土,该当何罪?” 赵九洲的声音响彻大殿,殿外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 “世子归位”。太后在珠帘后颤抖着起身,却看见白如玉抱着婴儿走上台阶,婴儿襁褓上的皇家徽记,让她瞬间想起二十年前那场未竟的屠杀。
而这一切,赵九洲在祁连山脚的那个夜晚便己料到 —— 当虎符与月魄珠共鸣,当婴儿露出皇室血脉的印记,当天下人得知盟约的真相,所谓 “代理皇帝” 的戏码,终将落幕。他望向殿外的天空,暮色中的龙椅不再是权力的囚笼,而是守护两个民族的起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