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城的晨雾尚未散尽,巴扎市集的石板路上己传来清脆的驼铃声。七十二峰单峰骆驼组成的商队蜿蜒而来,驼鞍上缀满波斯琉璃盏,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宛如流动的星河坠落人间。最前方的鎏金车架上,镶嵌着波斯萨珊王朝的鹰翼纹章,与车辕上缠绕的中原蟠龙纹、月砂莲花纹相映成趣。
"是波斯拂菻国的商队!" 月砂祭司的星图突然浮现出新的星点,"他们竟带着《波斯星槎图》穿过帕米尔高原。" 白如玉望着车架上载着的巨大青铜浑天仪,仪器表面的二十八宿刻度,竟与中原司天监的星图暗合,"传说这是波斯贤者观星三十载的结晶,能预言丝路的风雨。"
巳时三刻,波斯使者拜火教祭司穆萨捧着水晶瓶步入碎叶城王宫。瓶中装着来自波斯湾的夜光沙,在星轨地砖上洒出波斯文的 "和平" 字样。他的胡须染成靛蓝色,腰间悬着的银质弯刀,刀柄雕刻的正是双虎护珠纹 —— 那是波斯商队从月砂部落听闻的盟约象征。
"伟大的汉家天子," 穆萨单膝跪地,献上绣着波斯细密画的羊皮卷,"我们在梅尔夫绿洲遇见西辽的逃兵,他们说贵国正在用星轨魔法迷惑西域诸部。" 他的目光落在赵九洲怀中的婴儿身上,忽然惊呼,"这孩子掌心的星芒,竟与波斯预言中的 ' 丝路守护者 ' 一模一样!"
赵九洲展开羊皮卷,上面画着波斯星象师预言的 "双虎交汇" 场景,与碎叶城祭坛的星轨投影分毫不差。他指着浑天仪上的帕米尔星区:"使者可知道,贵国商队经过的瓦罕走廊,正是《星轨盟约》中 ' 群星归位 ' 的关键节点?" 穆萨点头,从袖中取出半块玛瑙印章,印面刻着波斯文的 "共护商道",与中原虎符的材质竟出自同一座矿山。
未时,商队卸货现场。路鹿发现波斯商队的药材车中,藏着十二具蜡封的陶瓶,瓶身绘着西辽狼首纹。她用银针挑开蜡封,药粉中竟混着月砂部落的禁忌植物 "血莲"—— 这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毒草,曾被西辽巫医用于制造乱军。
"穆萨大人对西域毒物倒是精通。" 路鹿笑着递上中原的醒神香囊,"不过在碎叶城,我们更习惯用盟约解决纷争。" 她指着陶瓶上的莲花刺青,与波斯商队的鹰翼纹章重叠处,竟显现出太后暗桩的标记,"或许贵国商队中,混着不想让丝路畅通的人?"
申时,王宫偏殿。穆萨望着赵九洲展示的《星轨盟约》,忽然从浑天仪中取出一枚水晶棱镜:"三个月前,波斯国王在设拉子看见双虎星象,特意让我们带来这件礼物。" 棱镜对准星轨地砖的瞬间,空中浮现出波斯语的预言:"当东方蟠龙与西域莲花共舞,波斯鹰翼将衔来和平的橄榄枝。"
白如玉的软剑突然发出清鸣,剑鞘上的莲花纹与棱镜中的星象共振。她看着棱镜投射出的波斯商队路线,发现其中三条支线竟与月砂部落的 "流沙密道" 重合 —— 那是连西辽都未曾知晓的安全商路。
酉时,碎叶城的波斯商队突然响起警报。三名伪装成商客的西辽死士企图纵火焚烧浑天仪,却被月砂祭司的星轨结界困住。穆萨看着死士身上的莲花刺青,忽然长叹:"果然,有人想让丝路永远笼罩在狼火之下。"
赵九洲拍着穆萨的肩膀笑道:"既然贵国星象师预言双虎与鹰翼共舞,不如我们做笔交易 —— 中原的瓷器商队随你们前往波斯,换取贵国的星象知识与琉璃技艺。" 他指向正在学习波斯语的月砂孩童,"二十年后,他们会成为丝路最出色的译官。"
三更时分,波斯商队的篝火映红了碎叶城的箭楼。穆萨与赵九洲并肩而坐,看着浑天仪上的星轨逐渐与《星轨盟约》重合。"在波斯,我们称这种天象为 ' 鲁米之约 '," 穆萨指着天际的猎户座,"三颗星辰代表三个民族,当它们连成一线,丝路便会诞生新的传奇。"
婴儿忽然在白如玉怀中醒来,掌心的胎记映照着浑天仪的星光,竟在沙地上画出波斯文的 "永恒"。路鹿带着波斯医者研究 "血莲" 的解法,发现只需加入中原的甘草与月砂的圣泉水,便能化毒为药 —— 这或许就是盟约的真正力量,让伤害变为治愈,让对抗化为共荣。
次日黎明,波斯商队启程时,车架上多了十二箱中原的《农桑辑要》与《千金方》。穆萨的银质弯刀旁,别着赵九洲赠送的刻有双虎纹的玉扳指,而赵九洲的案头,则摆放着波斯星象师手绘的《帕米尔星图》,图中用朱砂笔圈出的,正是太祖当年埋下《星轨盟约》的圣泉位置。
风掠过波斯商队的鹰旗,将琉璃盏的脆响与中原的埙声带向远方。赵九洲望着商队消失的方向,忽然明白,丝路的伟大从不仅限于货物的交换,更在于每个民族都愿意摘下甲胄,将自己的星辰融入共同的夜空。当波斯的鹰翼、中原的蟠龙、月砂的莲花在星轨下共舞,任何试图割裂丝路的阴谋,都将在这璀璨的星槎之下,碎成历史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