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观星台披挂着琉璃灯海,十二盏。赵九洲身着日月星辰纹冕服立于中央,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时,注意到刑部尚书袖中藏着的锦盒 —— 正是贤妃案中记载的 "纯血祥瑞" 容器。
戌初,钦天监敲响青铜浑天钟,钟声里混着不易察觉的西域巫咒韵律。刑部尚书趁机捧出锦盒,盒中 "祥瑞" 竟是颗嵌着狼首纹的血色夜明珠,在月光下投射出 "纯血一统" 的粟特文阴影。"此珠自玉门关废墟出土," 尚书的声音带着颤音,"太祖在天有灵,警示陛下莫忘中原根本!"
白如玉的软剑突然横在锦盒上方,月魄珠碎屑与血色明珠相撞,爆发出刺目蓝光。夜明珠应声而碎,露出核心处裹着的婴儿脐带 —— 正是用西辽巫毒术炼制的 "血脉诅咒" 载体。"尚书大人献的不是祥瑞," 她冷笑道,"是二十年前玉门关战死将士的怨灵。"
殿角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太医院首座捧着的 "安神汤" 碗坠地,暗紫色药汁在青砖上蜿蜒成狼首形状。路鹿抢步上前,银针刺入首座手腕,逼出藏在袖中的毒粉包:"鹤顶红混着月砂血莲,果然是您的 ' 独门秘方 '。" 药粉遇水自燃,腾起的烟雾中竟显形出贤妃父族的暗纹。
子时三刻,浑天仪突然发出刺耳轰鸣,代表中原的 "蟠龙星" 旁诡异地升起两团血雾。赵九洲按住欲上前调整仪盘的钦天监,虎符在掌心发烫,竟将血雾震散,露出仪盘背面用西域文刻的 "血月重临" 诅咒。"原来你们篡改星象的秘钥," 他盯着监正煞白的脸,"藏在蟠龙星的齿轮里。"
观星宴的骚动中,贤妃抱着襁褓突然闯入。孩子掌心未褪的淡色胎记在浑天仪光芒下竟显形为半枚虎符,与赵九洲怀中的信物遥相呼应。刑部尚书见状目眦欲裂,突然抽出暗藏的西辽短刀扑来,却被白如玉反手制住,刀刃上的狼首纹与他里衬的刺青完全吻合。
"陛下," 贤妃跪在星轨砖上,襁褓边缘绣着的莲花纹自动与星槎图腾共振,"臣妾父族临终前让我转交此物。" 她捧出的木匣里,躺着半片刻有太祖笔迹的龟甲,背面用月砂文写着:"纯血者忧其杂,共生者乐其同。"
赵九洲接过龟甲的瞬间,星槎之根的光芒突然穿透观星台顶,在夜空中拼出完整的万邦图腾。襁褓中的孩子发出清亮啼哭,掌心胎记完全展开,三瓣花纹中央浮现出与星槎之根相同的透明羽翼 —— 这正是《璇玑图》中记载的 "共生之兆"。
未时的刑部大牢,路鹿正在审讯太医院首座,却发现对方舌根处嵌着毒囊。"你们以为杀了我," 首座冷笑时毒囊破裂,"星宴上的血咒就会生效?" 他倒地前,袖口滑落的密信指向更惊人的阴谋:正月十六子时,有人将在太庙点燃狼首图腾,借太祖之名行分裂之事。
白如玉连夜搜查太庙,在太祖牌位后发现暗格,里面整齐码着伪造的 "纯血诏书",落款处的玉玺印泥竟混着西辽狼毛。更触目惊心的是,暗格墙壁画满玉门关战役的血腥场景,每幅画角都标着当年幸存官员的姓名 —— 他们正是如今保守派的核心。
子夜的长安城飘起细雪,赵九洲独自站在星槎之根下,望着观星宴后狼藉的广场。贤妃送来的龟甲在掌心发烫,太祖的字迹与星槎之根的年轮纹路完全吻合。他忽然听见太庙方向传来异响,远处的天际线处,一团狼首形状的火光正试图冲破星槎光罩。
"陛下!" 暗卫统领策马赶来,手中举着从火场抢出的半幅画卷,"是当年玉门关守将的遗书,里面......" 话音未落,十余支弩箭破空而来,箭头皆淬着与贤妃案相同的混合毒药。赵九洲旋身避过,虎符挥出的光芒却在弩箭上显形出施术者的方位 —— 正是藏在禁军之中的西辽余党。
观星台的琉璃灯在风雪中明灭不定,浑天仪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太庙方向。赵九洲望着襁褓中安睡的孩子,其掌心的羽翼胎记正在吸收星槎之根的微光,忽然明白这场阴谋的终极目标:借太祖的名义割裂共生血脉,将丝路文明重新拖入血统对立的黑暗。
风雪愈发狂骤,星槎之根的枝叶却在此时发出金石之音。赵九洲将龟甲嵌入树根,整座长安城的青砖突然亮起星轨光芒,形成隔绝内外的光墙。太庙方向的狼首火光在光墙前应声熄灭,露出躲在阴影中的数名官员,他们胸前的狼首刺青,在星槎光芒下正渐渐褪去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