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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警告！链接者心率超过180，神经突触压力达到临界值！建议立刻中断链接！”
链接室外，监控系统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屏幕上，代表凌夜生命体征的曲线剧烈地波动，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
萧晚萤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攥着，几乎就要按下强制中断的按钮。
“别动！”凌夜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沙哑而急促，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我没事……我看到它了。”
他强行压下意识深处传来的、被那股冰冷恶意所激发的恐惧，稳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感知。他知道，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必然己经惊动了那个潜伏的木马。他必须在对方的防御机制完全激活之前，看清它的本质。
他像一个最勇敢的拆弹专家，再一次，将自己那缕脆弱的意识探了过去。
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了。
那个完美的、时钟般的签名，并非一个简单的植入程序。它没有实体代码，而是以一种极其特殊的“谐振频率”的形式存在。它就像一个沉睡的音叉，悄无声息地寄生在沈清微的BCI固件底层，与她大脑中负责决策和执行的关键神经通路，形成了完美的共振。
在休眠状态下，它不产生任何异常数据流，不消耗任何额外能量，不会被任何常规的病毒扫描或系统检测所发现。它与宿主的大脑，完美地融为了一体。
“谐振神经木马……”凌夜的意识中，闪过一个只在“烛龙”部队最绝密的文档中才出现过的、理论上的名字。
这是一种只存在于设想中的、最顶级的神经武器。它的激活，不需要复杂的指令，只需要一段特定频率的、经过加密的数据信号。
这段信号可以伪装成任何东西——一封邮件，一张图片，一段音乐，甚至是一次寻常的手机震动。一旦沈清微通过任何电子设备接收到这个“钥匙”，她体内的“音叉”就会被瞬间敲响。
共振产生的能量，会在纳秒之内劫持她的神经中枢，强制执行预设好的“神经覆写”指令。
届时，她会变成一个提线木偶。一个拥有“神谕协议之母”所有知识和权限的、可以被远程操控的完美傀儡。
凌夜的意识飞速撤回，不敢再有丝毫的停留。
链接室的门滑开，他踉跄地走了出来，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溺水的边缘被救回。
“你看到了什么？让你怕成这样？”萧晚萤蹲下身，扶住他不断颤抖的肩膀。这是她第一次，在凌夜的脸上看到名为“恐惧”的表情。
凌夜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一种古怪的、混杂着兴奋的狂热。
“我看到了艺术品。”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件完美的、致命的艺术品。沈清微被‘标记’了。她的脑子里，藏着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他将自己看到的“谐振神经木马”原理，详细地解释给了萧晚萤。
萧晚萤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她立刻调动所有资源，开始对沈清微所在的研究所进行全天候、全方位的数据监控。
“我们需要找到那个‘激活信号’。”萧晚萤冷静地分析道，“它一定会被伪装成某种日常数据，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发送给沈清微。”
两人坐镇在天枢会所的监控中心，巨大的信息墙上，无数的数据流瀑布般倾泻而下。所有与研究所相关的通讯、邮件、访客记录，都被一一筛选和分析。北条刹那提供的内部情报，让他们得以绕过许多表层的伪装，首达核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几个小时里，一切都风平浪静。沈清微的日常工作和通讯，没有任何异常。
凌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但他的意识却始终与监控系统保持着浅度链接。他在用自己的“首觉”，去“闻”那些数据流的气味。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
“就是它。”
他的手指指向信息墙上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那是一封刚刚抵达沈清微个人终端的邮件。
发件方是“全球神经科学峰会”组委会，标题是“关于您主旨演讲的最终日程确认函”。
邮件内容格式标准，措辞严谨，附件是一份加密的PDF日程表。从任何逻辑层面看，这都是一封再正常不过的学术会议邀请函。
但凌夜，却从那封邮件的加密协议里，闻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但与那个“谐振神经木马”同源的、冰冷而完美的气味。
“拦截它！”萧晚萤立刻下令。
“来不及了。”凌夜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着另一块屏幕。
那块屏幕上，显示着他对沈清微脑内那个“数据标记”的实时能量感应。
就在沈清微的秘书，按照惯例，将那封邮件从垃圾邮件箱里拣出，并标记为“重要”，推送到沈清微面前的阅读列表里的那一刻——
代表着“数据标记”能量层级的读数，开始发生微弱但持续的攀升。
从0.001，到0.002，再到0.003……
那个沉睡的音叉，己经被轻轻地拨动。
一个激活前的、不可逆转的倒计时，被启动了。
凌夜和萧晚萤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极度的凝重。
“我们还剩多少时间？”萧晚萤问。
凌夜的意识紧紧地“贴”在那股攀升的能量上，感受着它的律动和频率。
“按照目前的攀升速率，大概……十二个小时。”他给出了一个估算，“十二小时后，沈清微将不再是她自己。”
十二个小时。
他们必须在十二个小时内，找到沈清微，接触她，让她相信自己脑子里有一颗炸弹，并找到拆除它的方法。
而他们的敌人，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钟表匠”，显然也算到了这一切。
新海城，这座庞大的钢铁都市，即将成为他们与一场看不见的风暴赛跑的战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