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悠豪情万丈的“创业动员令”余音还在破厨房里回荡,就被现实狠狠抽了一耳光。
“小姐……灰扒拉出来了……”小翠捧着一小堆还算细腻的草木灰,怯生生地递过来,脸上蹭得跟小花猫似的。
林悠悠接过灰,信心满满地准备大干一场。她环顾西周:“火呢?生火啊小翠同志!没火我们怎么加热?”
小翠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带着哭腔:“小姐……柴……柴火是湿的……昨天刚下过雨……而且……而且咱们没火石了……”
没火石?湿柴火?
林悠悠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巧妇难为无火之炊!没火,她的猪油怎么化?碱怎么析出?肥皂大计岂不是要胎死腹中?
一股冰冷的绝望再次袭来,比之前更甚。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让她胃部痉挛。她不死心地翻找着灶台周围,希望能发现奇迹——比如半块火石,或者一小截干燥的引火物。
然而,只有冰冷的石头和湿漉漉的柴火。角落里那个破瓦盆里,倒是有点馊掉的糊糊,大概是昨天(原主成亲那天?)剩下的残羹冷炙,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别说吃了,闻一下都感觉离升天不远。
“水缸……水缸里水也不多了……”小翠小声补充,指了指那个歪脚缸。浑浊的水面上,清晰地映出两张愁云惨淡的脸——一张是饿得发绿的林悠悠,一张是哭唧唧的小翠。
林悠悠看着水中的倒影,再看看罐子里凝固的猪油,灶膛里冰冷的灰烬,手里干巴巴的野菊花……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击垮。
这哪里是创业?这简首是荒野求生绝地版!
“搞钱……搞钱……”她喃喃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社畜的韧性在此刻被逼到了极限。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她深吸一口气(吸进去的还是馊味),眼神重新变得凶狠:“湿柴火是吧?没火石是吧?” 她目光如电,扫视着这破败的厨房,最终定格在角落那堆破烂上。
“小翠!去!把那个破篮子拆了!要干的篾片!还有,找找有没有特别干燥的茅草!”
“啊?”小翠不明所以,但看着小姐那副“不干就一起饿死”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去拆那个摇摇欲坠的破篮子。林悠悠则像个寻宝猎人,在茅草棚顶、墙角缝隙里仔细搜寻着任何一丝干燥的纤维。
功夫不负有心人(或者说,饿疯了的人潜力无穷)。她们还真找到了一小把相对干燥的茅草芯和几根细小的干树枝。林悠悠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拢在一起。
接下来,是穿越后的第一个技术挑战——钻木取火!
林悠悠回忆着看过的荒野求生节目,找了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做底板,又挑了根坚硬的细树枝做钻杆,把干燥的茅草芯放在钻点下方。她让小翠帮忙固定底板,自己则双手合十,用力搓动钻杆。
一次,两次……十次……二十次……
手臂酸得抬不起来,掌心火辣辣地疼,汗水顺着额角滴落。除了摩擦产生的淡淡焦糊味,连个火星子都没看见!
“小姐……要不算了吧……”小翠看着林悠悠通红的手掌,心疼又绝望。
“不行!必须行!”林悠悠咬着牙,眼神发狠,把对甲方、对加班、对穿越、对贫穷的所有怨气都灌注在这根该死的钻杆上!搓!给我搓出火星来!
也许是她的怨念感动了上苍(或者摩擦生热终于达标),在手臂即将报废的前一刻,一缕极其微弱的青烟,终于从钻点下方袅袅升起!
“烟!有烟了!”小翠激动地尖叫起来。
林悠悠精神大振,顾不上快断掉的手臂,更加卖力地搓动!青烟越来越浓,终于,一点微弱的、橘红色的小火星,在干燥的茅草芯里闪烁了一下!
“快!吹!轻轻吹!”林悠悠声音都劈了叉。
小翠连忙凑过去,鼓起腮帮子,小心翼翼地、像呵护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对着那点火星轻轻吹气。
噗……
火星顽强地亮了一下,然后……灭了。
厨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林悠悠看着那缕最后的青烟消散,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屁股跌坐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钻木取火……果然只存在于电视里!她这个现代社畜,连当个原始人的资格都没有吗?
饥饿、寒冷、疲惫、绝望……种种负面情绪如同实质般压下来。她看着自己磨破皮、渗出血丝的掌心,又看了看依旧冰冷的灶膛和那罐可望不可即的猪油,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涌上心头。
难道……她这个刚穿越的社畜,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生不起火而饿死的穿越者?这死法也太憋屈了吧!
就在她万念俱灰,几乎要放弃抵抗,准备躺平等饿死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了灶台旁边——
一块边缘尖锐的……燧石?!
还有一小块……暗黄色的、不起眼的……硫磺?!(可能是以前用来熏虫子剩下的?)
林悠悠的心脏,猛地狂跳起来!希望之火,死灰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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