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的动作顿住了,电击器从小鹿身上移开。
他扭头看了过去,审视的看着蜷缩在床铺之上的白薇“你?白薇?”
“是...是我,老公。”
白薇的声音更低,带着一丝颤抖,“我...我怕她连累我们...所以...”
李浩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实性。
小鹿在地上痛苦地抽搐呜咽。
最终,李浩哼了一声,踢了小鹿一脚:“废物!再有下次,老子扒了你的皮!”
他没有选择再继续惩罚其他人,转身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李浩离开后,地窖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小鹿压抑的抽泣。
小鹿压抑的、破碎的抽泣像钝刀子,一下下割着所有人的神经。
白薇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得很险,她成了告密者,成了阿梅那样“规则”的维护者,这让她在其他人眼中更加可憎,但也让李浩对她产生了一点点“可靠”的错觉。
她要利用的就是这点错觉,因为只有李浩信任的人才会被带出地窖。
李浩的脚步声很快便消失在铁门外,一同消失的还有电脑的显示屏。
沉重的大门重新合拢,锁舌发出令人绝望的咔哒声,将地窖再次拖入粘稠的黑暗与恶臭之中。
小鹿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像受伤的小兽,阿梅沉默地缩回自己的角落,莉莉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倩姐则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白薇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身上被磨破的伤口。
刚才的告密像吞下了一只活苍蝇,粘腻、恶心,却又不得不咽下去。
她能感受到黑暗中其他方向投来的目光、鄙夷、生气、以及带着一丝被背叛的愤怒。
白薇知道,她踏出了计划的第一步,却也彻底站在了其他人的对立面。
她需要李浩的信任,这信任需要用更彻底的驯服与讨好来换取。
从这天起,地窖之中的所有人都发现白薇彻底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沉默忍受、偶尔流露出绝望与不甘的白薇。她成了李浩最积极拥护者。
当头顶沉重的铁门再次发出嘎吱的呻吟,李浩的脚步声混杂着食物的馊味传来时,白薇是第一个动的。
她挣扎着坐起身,用尽力气挤出一种甜腻到发颤的嗓音:“老公!您来了!今天累不累?”
声音在死寂的地窖里突兀地响起,带着一种刻意掐出来的、令人不适的谄媚。
李浩的脚步顿了一下,昏黄的手电光柱扫了过来,落在白薇苍白却努力堆砌笑容的脸上。阿梅明显僵住了,抬头看向白薇,眼神复杂,像看一个突然闯入她领地的怪物。
李浩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将几个装着看不出内容物的硬馒头和半桶浑浊液体的塑料桶粗暴地扔在地上。
白薇立刻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她艰难地挪动身体,朝着食物靠近,嘴里还在不停地说:“老公辛苦了!我们一定好好干活,多给老公挣钱!”
她拿起一个馒头,讨好地看向李浩,又飞快地瞥了一眼角落里蜷缩的小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意的严厉,“小鹿!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谢谢老公!一天到晚哭丧着脸,给谁看呢?想害得大家都没饭吃吗?”
小鹿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哆嗦,惊恐地抬起头,泪水在脏污的脸上冲出两道痕迹,茫然无措地看着白薇,又看看李浩。
李浩的手电光在小鹿惊恐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向白薇那张写满“忠心”的脸。
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者特有的满足感,掠过他阴鸷的眼睛。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踢了踢地上的塑料桶,转身锁门离开。
这一次,食物分发时,白薇抢在阿梅之前,拿走了看起来分量稍多一点的馒头。
阿梅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像淬了毒的针,狠狠刺向白薇。
白薇却仿佛没看见,自顾自地啃着,咀嚼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表演的凶狠,目光却像鹰隼,在昏暗中扫过每一个角落,那根细长的通风管口微弱的气流方向,角落煤气罐冰冷坚硬的轮廓,电脑屏幕幽幽的荧光映着莉莉麻木的侧脸。
裸聊工作开始了。
电脑屏幕的荧光是地窖里唯一的光源,映着一张张惨白、空洞、被脂粉强行涂抹出虚假生气的脸。
白薇坐在她的工位前,摄像头冰冷的红点像一只窥探的眼。
她强迫自己对着屏幕挤出笑容,模仿着系统里下载好的教程,用甜得发腻的嗓音说着不堪入耳的挑逗话语。
她的胃里在翻江倒海,灵魂在尖叫,但她的手指却在键盘上飞舞,回复着屏幕上那些油腻的挑逗,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情主动。
“哎呀~哥哥你好坏哦~想看更多吗?礼物刷起来嘛~人家今天可是要冲榜的!”
耳机里传来李浩低沉、带着监视意味的提醒:“白薇,注意表情,笑得再骚一点。那个寂寞老王是个肥羊,给我盯紧了。”
“知道了,老公~保证完成任务!”
白薇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更加夸张谄媚的笑容,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旁边的小鹿。女孩身体僵硬,眼神空洞地盯着屏幕,手指机械地敲打着键盘,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键盘上。
白薇的心像被狠狠拧了一下,但她的声音却更加尖锐刺耳地响起,矛头首指小鹿。
“小鹿!你又在发什么呆?客人问你话呢!半天不回,想害我们都被罚吗?老公供你吃供你住,让你干点活就这么难?再这样,小心老公的鞭子!”
她模仿着阿梅曾经的口吻,甚至更加刻薄恶毒。
小鹿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兔子,慌乱地看向摄像头,又看看白薇,嘴唇哆嗦着,手指胡乱地在键盘上敲打。
阿梅在另一边冷冷地哼了一声,带着不屑和一丝被抢了职责的恼怒。
莉莉把头埋得更低,倩姐则轻轻叹了口气,麻木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白薇知道,她成功了,也彻底孤立了自己。
她成了李浩眼中的可用之狗,也成了其他人心中的叛徒和帮凶。
每一次对小鹿的呵斥,每一次对李浩的谄媚,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她自己的灵魂上。但她别无选择。
只有成为李浩眼中最可靠、最驯服、最能替他管理的人,才能获得那唯一通向自由的钥匙——外出接客的机会。
李浩将白薇做的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电脑的摄像头虽然坏了一个,但地窖之中的其他摄像头依旧在工作。
白薇的转变,那刻意的逢迎,对其他人的管教,都清晰地传递给地窖之外的李浩。
他沉迷于这种掌控感,沉迷于看着这些原本各有性格的女人,在他的规则下扭曲、变形,互相撕咬以换取他一丝虚假的恩宠。
白薇的争宠行为,尤其是她针对小鹿的严厉,极大地取悦了他。
这仿佛让他体会到了古代帝王的感觉,显示了他的绝对权威。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而粘稠地流逝,每一分钟都像被拉长的橡皮筋。
白薇忍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扮演着这个令她自己作呕的角色。
她仔细观察李浩每次下来的时间、习惯,留意地窖里每一个可以利用的细节,在李浩面前扮演着争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