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丝之谜】
黎明时分的微光透过冰壁折射进洞窟,不老泉水面泛着幽蓝的光晕。李三杯靠在岩壁上,脖颈处的黑色菌丝如同活物般蠕动,己经蔓延到下颌线。秦无夜用银质小刀小心翼翼地刮去表面的菌丝,却发现它们深深扎根在血管里,每割断一根就有粘稠的黑血渗出,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别费劲了,小子。"李三杯抓起酒葫芦灌了一大口,酒液从嘴角溢出,冲刷着脖颈上的菌丝,却只是让它们暂时萎缩,"这是黄泉菌,幽冥殿三年前留给我的...见面礼。"
唐雨柔正在帮苏璃包扎手腕的伤口,闻言手指一颤,纱布缠歪了半圈:"是那次唐门与幽冥殿的围剿?"
李三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结成诡异的符文。秦无夜眼疾手快,黄泉刀横斩,将符文劈成两半。碎片落在地上竟长出细小的蘑菇,蘑菇伞盖上浮现出扭曲的人脸。
"师兄,你到底..."秦无夜的指尖刚触到那些蘑菇,立刻被烫出几个水泡,皮肤下隐约有黑线游走。
【醉梦往事】
李三杯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发霉的桂花糕。霉斑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像干涸的血迹。"还记得这个吗?"他咧开嘴笑了,菌丝从牙龈间钻出,像细小的黑色蚯蚓,"你十六岁第一次偷喝醉仙酿,醉得抱着柱子喊师父,吃了三块桂花糕才没露馅。"
秦无夜接过糕点,霉斑突然蠕动起来,变成微型鬼脸,发出尖锐的笑声。他掌心燃起青金色火焰,鬼脸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后化为灰烬,灰烬中飘出一缕黑烟,在空中组成"叛徒"二字。
"那年我潜入幽冥殿第九层,"李三杯的瞳孔开始扩散,声音却异常清晰,"发现他们在用人血培养黄泉眼。唐门提供毒引,玄门..."他突然又咳出一团菌丝,"玄门负责净化怨气。"
苏璃猛地抬头,锁骨处的玄鸟纹身微微发烫:"不可能!玄门以除魔卫道为任,绝不会..."
"你师父腰间那块龙纹玉佩..."李三杯艰难地抬起手,菌丝从指甲缝里钻出,"是用第七任守狱人的腿骨雕的。"
洞外突然传来密集的翅膀拍打声,七只血鸦撞在结界上,炸成腥臭的血雾。血雾在空中凝聚,浮现一行狰狞的血字:午时献头,饶尔全尸。
【酒剑诀别】
正午的阳光穿透洞顶裂隙,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正好照在李三杯身上。他的皮肤开始龟裂,裂缝中不是血肉,而是密密麻麻的菌丝,像无数黑色蛆虫在皮下蠕动。
"时间到了。"他艰难地支起身子,从腰间解下那柄锈迹斑斑的青铜短剑。剑身布满裂痕,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小夜子,还记得'醉里挑灯'的下一式吗?"
秦无夜单膝跪地,双手接过短剑。剑柄入手冰凉刺骨,仿佛握着一块寒冰:"看剑...如月。"
李三杯满意地点头,突然将酒葫芦里剩余的液体全部浇在自己头上。高浓度的酒精接触菌丝的瞬间燃起蓝色火焰,他却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洞顶的钟乳石簌簌掉落:"痛快!幽冥殿的杂碎们,老子来收三年前的账了!"
火焰中,他的身体迅速碳化,皮肤龟裂脱落,露出下面漆黑的骨骼。最后化作一尊焦黑的雕像,只有右手食指依旧保持着握剑的姿势,晶莹如玉。
"剑骨..."唐雨柔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后退半步,"他把毕生剑意炼成了实体。"
【血鸦围杀】
洞外传来刺耳的鸦鸣,数百只血鸦遮天蔽日而来,翅膀拍打的声音如同暴雨。秦无夜握紧那截指骨,青金色纹身突然活了过来,顺着血管蔓延到黄泉刀上,刀身浮现出细密的玄鸟纹路。
"九狱·青霄!"
刀光如月华倾泻,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所过之处血鸦尽数冻结,变成冰雕坠落地面,摔成猩红的冰晶。但鸦群后方出现三个骑骨马的黑衣人,坐骑的眼窝里跳动着绿色鬼火。三人分别持着引魂幡、噬血锣和丧魂钟,法器表面都刻着扭曲的符文。
苏璃的白玉剑突然自动出鞘,剑尖首指丧魂钟,发出愤怒的嗡鸣:"那是...用玄门弟子的头骨炼制的!"她认出钟身上那个特殊的莲花纹,是玄门内门弟子的标识。
唐雨柔的银丝在空中织成蛛网,却被噬血锣的声波震碎。锣声如浪,震得她耳鼻渗血,银丝反弹回来在手臂上割出数道伤口。秦无夜闪身挡在她面前,刀锋划过自己左臂,血珠在空中凝成复杂的符咒:
"以血为引,九狱开!"
符咒炸开的瞬间,那截剑骨突然飞入爆炸中心。耀眼的白光中,隐约可见李三杯的虚影使出一招绝世剑法——醉里挑灯看剑,醒时明月如霜。剑气如银河倾泻,三个黑衣人连同骨马被绞成碎片,法器在空中炸裂。
但丧魂钟落地前发出的最后一声响,却让整个不老泉沸腾起来,水面剧烈翻滚,如同烧开的锅。
【泉底秘密】
泉水突然变得血红,水底浮上来七具水晶棺。每具棺材都晶莹剔透,里面躺着个与秦无夜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心口插着造型各异的青铜匕首。匕首柄上分别刻着"贪"、"嗔"、"痴"、"怨"、"恨"、"恶"、"欲"七个字。
"这是..."唐雨柔捂住嘴,胃里一阵翻腾。她认出其中一具尸体穿的是唐门三十年前的服饰。
"前七任守狱人。"苏璃的玄鸟纹身剧烈发烫,像烙铁般灼烧皮肤,"他们在用守狱人的尸体...温养黄泉眼!"
秦无夜跪在泉边,青金色纹身与棺材产生强烈共鸣。突然,七具尸体同时睁眼,眼白漆黑如墨,异口同声道:"第九位守狱人,你终于来了..."声音重叠回荡,震得洞顶碎石纷纷坠落。
最年轻的那具尸体竟然抬起手,缓缓拔出了心口的"欲"字匕首。泉水瞬间沸腾,洞顶开始大面积坍塌,巨大的冰锥如利剑般刺下。
"快走!"秦无夜一手抓起一个,拖着两女冲向洞口。身后传来棺材破裂的声音,七具尸体以诡异的姿势爬出水面...
【暗室密谋】
就在三人逃离洞窟的同时,千里之外的玄门密室内,白发苍苍的玄门掌教正抚摸着一块龙纹玉佩。玉佩突然裂开一道细缝,渗出黑色液体。
"有意思..."他抬头看向跪在下面的黑衣人,"第九任居然激活了剑骨。通知幽冥殿主,计划提前。"
黑衣人抬起头,露出唐门家主那张威严的面孔:"那丫头呢?"
"玄女血脉既己觉醒,"掌教冷笑,"当然是炼成新的丧魂钟。"
密室的阴影里,一个被铁链锁住的身影发出痛苦的呻吟。如果苏璃在此,定会认出那是她失踪三年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