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就在这比湮灭更绝望的刹那！
顾风识海最核心，那缕被老魔斥为“空壳”的逍遥神帝残魂，被毁灭的压力逼迫到了最深处、最本源的层面！仿佛退无可退的悬崖边缘！
“帝心如狱？帝心如天？不…”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如同黑暗中劈开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的意识核心！
“……帝心如我！”
“……自在唯我！”
并非高高在上统治万道！而是心中无牢笼，则天地便无枷锁！我本自在，何须睥睨万道？我即存在，何须掌控混沌？我的存在本身，我的一切挣扎、不屈、执着、骄傲…就是当下最真实的“自在”！就是撬动这混沌的“原点”！
这并非神帝的睥睨八荒，而是身陷囹圄仍不低头的凡人，在绝境中以生命发出的最强呐喊！
“轰——！”
顾风体内，某种无形桎梏骤然崩碎！那点来自前世的残留帝魂核心中，一缕微弱却纯粹到极点的真意——剥离了一切虚妄头衔、一切外力强加、仅仅源于“顾风”这个存在本身的对“自在”与“挣扎”的领悟——骤然凝成一道无形的“意”！
这道“意”，微弱如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我命由我”、哪怕下一刻粉身碎骨此刻依旧由我掌控的决绝与骄傲！它像是从顾风本我真灵的最深处迸发而出，精准无比地顺着那道濒临崩溃的神魂烙印，首接刺入混沌缝隙！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破碎混沌的伟力。这缕本源之意就像一粒投入湖面的石子，轻巧地荡开涟漪，却精准无比地点在了老魔那排山倒海反扑意志的核心节点之上！
“哼！嗯？！！”
老魔狂怒的神念骤然一滞！像是一头发狂的雄狮被一根最纤细也最坚韧的丝线，轻轻点中了鼻尖！那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竟然诡异地出现了一丝……泄力！一丝逻辑链条上的瞬间矛盾！
“自在唯我？我即原点？蝼蚁之躯，也敢妄言……”它混沌火焰般的猫瞳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惊奇，一种看穿了表象、触及了核心本质的震动。这道意念太弱小了，弱得可笑。但它所蕴藏的那一丝最纯粹的、源于个体本心的绝对“自由意志”雏形，就像一颗种子，一种可能性的萌芽……恰恰，正是它沉睡万古后，被混沌钟本体那混沌本源法则所召唤、甚至是冥冥中契合的那一缕……契机！
一个能初步“沟通”混沌法则的蝼蚁？一个神魂里藏着神帝残魂，此刻却爆发出真正属于他“小我”本源意志的悖论集合体？
老魔那排山倒海的反扑意志，因为这刹那的逻辑悖论和一丝源于混沌法则本能的共鸣而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
这一瞬的迟滞，对顾风而言，便是生命之隙，绝境之桥！
“给老子…定！”
顾风榨取了自己最后的一丝神魂底蕴，发出了灵魂层面的咆哮！不再是为掌控，而是求生！他的意志烙印趁着老魔意志那极其短暂的迟滞，拼尽最后的力量，不是去攻击那浩瀚无边的混沌本源法则，而是不顾一切地、死死地“焊”在了这道被他强行撕开又被老魔意志差点合拢的缝隙两端边缘！
如同用灵魂作为铆钉，将这扇通往混沌控制权的大门，强行铆死在这一丝开启的状态！
一股微弱但清晰无比的联系感，瞬间沿着那道神魂烙印建立起来，穿越缝隙，与青铜巨钟的核心形成了初步连接！如同涓涓细流终于接入了奔腾的长河源头。
青铜巨钟本体猛地一颤！那汹涌澎湃、要将顾风彻底抹杀的混沌气息骤然一凝，仿佛失去了目标，随即开始变得……有序？它们不再狂暴地摧毁顾风的身体，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极其缓慢、带着些许试探性地，开始顺着顾风体表星辰之力流转的经脉脉络，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虽然进入身体后依旧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像是无数烧红的微小刀片在经脉中穿梭，但这不再是毁灭，更像是一种粗鲁的、试探性的“认可”！它们如同回归巢穴的细微溪流，遵循着某种顾风初步建立的轨迹运行！
嗡……
一阵低沉而古老的钟鸣自混沌钟内部缓缓响起，不再是敌意的震颤，而是一种初生般、带着沉凝与混沌韵律的共鸣！这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整个遗迹空间。霎时间，祭坛空间内汹涌的混沌气息像是听到了某种号令，开始如潮水般缓缓退却，向混沌钟本体回流，形成一个缓慢旋转的灰色涡旋。周围被钟鸣掠过、早己化为齑粉的傀儡碎块，彻底消失无踪，连尘埃都被这回归的混沌气净化、吞噬。
祭坛核心区域，终于恢复了相对的“平静”，一种厚重、威严的“平静”。
“……成功了？”顾风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每一寸都在发出剧痛的呻吟，识海空荡如废土，神魂的透支让他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但他嘴角却咧开了一个血染的、狂放不羁的笑容。看着那悬浮在混沌涡旋上方、气息变得内敛但更加恐怖的青铜巨钟，一股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清晰地从灵魂深处传来。
虽然微弱得像萤火之于皓月，但他知道，那扇门，被他用意志和鲜血，强行撬开并铆死了一丝缝隙！他拥有了……初步的控制权！如同掌握了一把生锈钥匙，但足以开启一道门缝！
那只悬浮在钟内空间混沌气之上的小黑猫器灵，身上的混沌火焰忽明忽暗，眼神复杂地看着顾风，那俯瞰蝼蚁的倨傲似乎淡去了一丝。它抬起一只小巧的前爪，那燃烧着灰色火焰的尾巴尖不易察觉地轻轻摆动了一下，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是审视，是意外，还有一缕对未来的……好奇？
“…哼！”一声微不可查的冷哼在顾风精神层面响起，“走了狗屎运的擦边球小虫子…你那点可怜的魂力，再透支一息，就得变成飘在混沌海里的白痴了。”
话虽嘲讽，但那无形的威压，却己悄然收敛了大半。老魔并未收回那份契约，更未切断那一丝被强行焊住的控制联系。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顾风心神微动，心念集中在那初步建立联系的控制节点上，一股“沉重如太古神山”的反馈传来。他下意识地试图引动一丝混沌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