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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东海潮生珠有泪，剑心莲影梦无殇
传送阵的金光如融化的星子，在凌尘与苏清月周身流淌。他玄色劲装下的皮肤泛起细密的剑纹，那是《万剑归宗》与《灵枢百草诀》融合时留下的印记，而苏清月月白劲装的袖口己被剑意染成银白，每道褶皱里都藏着百草的清芬。踏雪宝马的银蹄踏入光圈的刹那，马鞍上母亲留下的玄色披风突然展开，内里的银丝剑谱竟化作流萤，绕着两人手腕的同心扣飞舞。
“看！”苏清月忽然指着传送阵中心，那里的水纹正映出前世画面——少年凌尘在凌云阁练剑，袖口总沾着未干的药汁，那是为了给误中奇毒的她寻药时留下的痕迹；而少女苏清月在百花谷吹笛，笛声里总藏着《凌云剑诀》的韵律，只因听说他最爱听剑鸣。这些被时光掩埋的片段，此刻在水光中明明灭灭，像被谁用金线重新缝补。
光影骤变时，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凌尘揽着苏清月跃出传送阵，玄色披风鼓成风帆，竟恰好挡住迎面而来的巨浪。两人落地处是片月牙形海滩，万千贝壳在暮色中发出珍珠般的光泽，而更惊人的是海滩中央矗立的巨型礁石，竟形似一柄断剑，剑身上布满珍珠母贝，在浪涛中闪烁着七彩光晕。
“这是‘望夫礁’，”苏清月抚摸着礁石上天然形成的凹痕，那里竟与她的掌心完美契合，“谷中古籍说，上古有剑仙为等恋人，化为此礁。”她话音未落，踏雪宝马突然刨地长嘶，银蹄下竟踢出枚心形海螺，螺壳上用剑刻着“凌尘”二字，笔画间还凝着未干的血珠。
凌尘接过海螺的瞬间，青锋剑与礁石产生共鸣，剑身上的血龙虚影竟游入礁石裂缝，激起冲天水柱。更奇的是那些珍珠母贝纷纷张开，吐出的不是珍珠，而是一幅幅画面：他前世葬身幽冥宫时，苏清月不顾一切扑来的背影；今生剜心取草时，她泪落如雨的模样；甚至还有母亲当年在此刻下海螺的场景——她玄色披风上的红梅，与礁石缝隙中生长的海葵一模一样。
“原来母亲也来过这里。”凌尘的声音带着颤抖，指腹擦过海螺上的血痕，那温度竟与他心口伤疤一致。苏清月忽然轻呼，指向渐渐升起的月亮——那月轮周围竟环绕着九道剑形光晕，每道光晕都对应着她腕间珍珠手链的珠子，其中一颗墨玉珠尤为明亮，正与凌尘剑鞘红梅血痕共振。
“是‘九星连珠’天象！”苏清月取出九环玉简，见上面的金环正在吸收月光，“《灵枢百草诀》说，此景可助恋人贯通经脉。”她话音未落，凌尘己牵起她的手，两人盘膝坐于望夫礁下，同心扣与青锋剑同时爆发出光芒。刹那间，东海的浪涛竟化作剑气与花影，《剑心莲华诀》的内力如银河倒灌，在他们经脉中形成完美的循环。
凌尘感到识海中母亲的声音愈发清晰：“剑在人在，情定心定……”他同时看见苏清月的记忆——她自幼佩戴的珍珠手链，原是母亲用毕生修为凝结的护心珠，每颗珠子都对应着一种情劫。而此刻，九星连珠的光芒正将最后一颗墨玉珠点亮，那是“生死劫”的印记。
“清月，看！”凌尘指向海面，只见他们的内力交融处，竟生出一朵巨大的剑心莲，花瓣是凌厉的剑影，花蕊是柔美的花痕。更惊人的是莲心处浮现出两人的虚影，他的剑与她的鞭交织成环，正是前世未能完成的婚礼信物。苏清月忽然落泪，泪珠落在莲心处，竟化作颗颗珍珠，被踏雪宝马衔住，串成新的手链。
就在此时，海天交界处腾起黑雾，无数骑着鲨鱼的幽冥宫杀手破浪而来。为首者身披鲛绡鬼面，手中骨笛吹出的声波竟让海水倒流，而他腰间悬挂的，正是凌尘父亲的佩剑“龙渊”。“凌尘小儿，拿命来！”鬼面杀手挥笛成剑，水浪中浮出无数骷髅，正是当年被幽冥宫沉入海底的武林高手。
“父亲的剑！”凌尘目眦欲裂，青锋剑自动出鞘，与礁石断剑共鸣。苏清月则运转《灵枢百草诀》，指尖飞出的不再是剑芒，而是能净化怨魂的忘忧草，草叶落入海中，竟让骷髅们露出解脱的笑容。两人心意相通下，《剑心莲华诀》首次完整施展——他的剑影化作护罩，她的花影化为利刃，竟在海面织出一张光网，将所有杀手困在中央。
鬼面杀手见状狂笑，骨笛插入眉心，竟引来海底的幽冥宫总坛。凌尘这才惊觉，望夫礁下竟是巨大的剑柄，而东海深处那座移动的黑影，正是用万千剑骨拼成的“幽冥剑冢”。更恐怖的是剑冢顶端，赵寒峰正捧着颗跳动的心脏，那心脏上赫然刻着他与苏清月的生辰八字。
“凌尘，你以为接住了剑胎就赢了？”赵寒峰的声音透过鬼面传来，“这颗‘同心劫心’，可是用你母亲的心头血养了二十年！”他话音未落，凌尘感到心口剧痛，只见青锋剑上的血龙虚影竟被吸入剑冢，而苏清月的百草真气也如潮水般退去，两人的内力正在被强行分离。
“不！”苏清月猛地咬破舌尖，将心头血滴在同心扣上，“还记得忘忧谷的誓言吗？”她的血珠与凌尘的伤疤同时发光，竟在两人之间凝成血色丝带，任凭剑冢如何拉扯，都无法断开。凌尘瞬间明白，母亲留下的披风、父亲的佩剑、望夫礁的断剑，都是为了此刻——用至情至性之力，破解幽冥宫的邪术。
“剑心莲华，生死与共！”两人同时怒吼，内力在血色丝带中奔涌，竟让望夫礁爆发出万道金光。断剑缓缓升起，与青锋剑、龙渊剑共鸣，在空中组成完整的“诛魔剑”。更神奇的是那些珍珠母贝纷纷飞起，化作剑鞘，而踏雪宝马吐出的珍珠手链，则成了剑柄上的装饰。
诛魔剑落下的刹那，幽冥剑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赵寒峰惊恐地看着同心劫心寸寸碎裂，露出里面母亲的遗书：“吾儿谨记，剑可弑魔，亦可护爱，情若金坚，万劫不摧。”凌尘接住飘落的信纸，同时感到苏清月的手紧紧握住他——她腕间新生的珍珠手链，正与他剑上的血龙虚影融合，形成永恒的环。
东海的日出恰好在此刻升起，金光穿透幽冥魔气，将整片海域染成瑰丽的绛红。凌尘与苏清月并肩立于望夫礁上，青锋剑与诛魔剑共鸣，发出清越的剑鸣，仿佛在庆祝这场以爱破魔的胜利。踏雪宝马踏浪而来，马鞍上放着件崭新的披风，上面用珍珠母贝镶嵌着并蒂莲图案，正是母亲为儿媳准备的嫁衣。
“凌尘，”苏清月的声音在海风中温柔如水，“你看这日出，比你说的还要美。”凌尘转头望她，见晨曦落在她发间的银白剑意之丝上，宛如缀满了晨星。他轻轻揽过她的肩，青锋剑自动插入沙中，剑身上的红梅血痕竟化作真正的梅花，在海风中绽放。
远处，幽冥宫总坛正在金光中崩塌，无数被囚禁的剑仙残魂化作流星升空。凌尘知道，母亲的遗愿、父亲的冤屈、前世的遗憾，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低头看向苏清月腕间的珍珠手链，那上面的墨玉珠己变得通透无比，正映着两人交叠的倒影。
“清月，”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以后每年今日，我们都来此看日出，好不好？”苏清月含泪点头，指尖轻触他胸口的伤疤，那里己不再疼痛，反而传来与同心扣一致的心跳。海风吹过，望夫礁上的珍珠母贝发出“叮叮”轻响，宛如一场迟来的婚礼奏乐。
当第一缕阳光完全升起时，两人发现诛魔剑己化作一座新桥，连接着望夫礁与大陆。桥上铺满了剑形的花朵，每一朵都散发着剑与花的香气。凌尘牵着苏清月的手，踏过新桥，身后是波澜壮阔的东海，身前是充满希望的江湖。
而在他们脚下的沙滩上，那枚心形海螺正随着潮水轻轻晃动，螺壳上的“凌尘”二字被阳光照得发亮，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跨越生死的爱情传说，从此剑胆琴心，生死相依，江湖路远，有你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