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38）衣服
杨清没有任何回复。
阿维就像一个坐等审判的嫌疑人， 关在一个封闭的囚笼里。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对时间都失去了概念。下午店里来了一拨客户，他试图强颜欢笑，笑得腮帮子有些痛。他照了一下镜子，胡茬子一夜之间布满了下巴，像极了他在深圳的那段时光。
下午五点半就坐不住了，阿维开车到杨清宿舍楼下静静等待。接近七点的时候，才看见杨清慢悠悠地走出来。奇怪的是，她眼神似乎特别好，径首走向阿维的车子。
杨清敲了敲车窗，见阿维没反应，拉开车门坐了进来。阿维整个身体都绷紧了，背上有一两滴汗珠在凝聚。杨清轻轻笑了笑“过来干嘛？”
阿维有些结巴，再不似往日的口若悬河“看看，想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
“别看了，送我去上班吧！”紧接着又吐槽了一句“还穿长袖呢？你也不嫌热！”
阿维有些不可思议，她居然还在关心他穿什么衣服！她的心怎么那么大啊？心里不由地一阵窃喜，也许还有救。
“没人给我买衣服啊！”阿维终于鼓足勇气看向杨清。
“烦死了！不会叫你老婆买啊？”
“这不找你来了吗？”
“滚滚滚！”
阿维笑了，笑得像个智障一样。杨清也笑了，笑得没心没肺。如果阿维仔细一点，也许就会发现她眼角一丝微不可察的落寞。天色己黑，遮蔽了一切不为人知的真相。
离开的时候，阿维没敢亲杨清，甚至都不敢伸手抚摸她的长发。
三天之后，衣服到了，杨清叫阿维过去取。这衣服买与不买，对阿维来说很重要。至少，正面表明了杨清的态度。事实证明，她也许在意阿维的婚姻状况，但是又似乎不那么在意。她也许另有打算吧。
阿维拿到衣服之后，在车上兴冲冲试了一下。发现其中一件倒还正常，另外一件则出奇的短。就他这个又高又瘦的细狗身材，他不敢想象出门会招来什么样的目光。阿维是不敢让她退的，退了也就意味着没有下一次了。但是仍然忍不住嘴贱吐槽了一句“好短，像个精神小伙！”
杨清火气腾一下上来了“就你那个丑样，给你买个衣服容易吗？搞得老子一上午没睡觉，比我自己买衣服还费劲！”
阿维抽了自己一巴掌，没敢再吱声。他习惯犯贱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喜欢在亲密的人跟前犯贱，有时候讨人喜欢，大多时极其讨嫌。他倒是初心不改，毕竟这才是他本真的颜色。不在意的人面前，他也可以很成熟，比她爹还要成熟。
阿维现在头痛一个问题，如何堂而皇之地把衣服拿回家，堂而皇之地穿着新衣服招摇过市。虽然他一再向杨清表明和妻子没有感情，但是不代表妻子可以无视他的胡作非为。阿维心里有个坎，是妻子的过去，以及曾经给他人生造成的巨大创伤。妻子心里也有个坎，就是阿维和李虹的过去。两个人很少提及这些不痛快的往事。发生争执的时候，这些创伤难免一再被提起，又一再地破坏他们表面稳定的夫妻关系。
不出所料，当阿维穿上新衣服的时候，妻子冷嘲热讽了一句“哟，又是哪个小贱人给你买的？搞得像个十八岁的小年轻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