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吧!真凶在冰库玩肉钩!

第9章 陈诺的初次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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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吃瓜吧!真凶在冰库玩肉钩!
作者:
渊瞳H
本章字数:
5730
更新时间:
2025-06-30

下午三点,陈诺站在“宏发印刷厂”褪色的铁门前,手指捏着校服下摆,把蓝白条纹绞出了皱。门内传来“轰隆隆”的印刷机运转声,混着油墨特有的刺鼻气息,顺着门缝钻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这是母亲教她的,紧张时用痛感压住颤抖。铁门虚掩着,她推开门,金属门轴发出“吱呀”一声。

车间里,西台老式印刷机排成两列,滚轴上的铜版纸正被染成墨色。穿蓝色工装的工人们在机器间穿梭,有人弯腰调试墨斗,有人抱着印好的宣传册往堆货区走。

墙根的旧挂钟指向三点十五分,秒针“咔嗒”作响,和机器的轰鸣撞出奇怪的节奏。

“同学?找谁啊?”陈诺转头,说话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灰白头发在脑后扎成小辫,工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半截青黑色的蝴蝶纹身——但那蝴蝶翅膀上沾着墨渍,倒像被雨打湿的枯叶。他手里攥着块擦机器的破布,指节泛着常年接触油墨的深褐色。

“张叔!”陈诺认出来了,去年父亲生日,这个总爱往她兜里塞橘子糖的叔叔来过家里。她快步走过去,喉咙发紧,“我找我爸的同事……想问点事。”

张叔的表情立刻软下来。他把破布搭在肩头,伸手要拍陈诺的头,中途又缩回去,在工装裤上擦了擦:“诺诺啊,你爸的事我们都听说了。这些天车间里没人敢提,怕给你家添堵。”

他指了指墙角的休息区,“那边有茶,咱们坐那儿说。”

休息区是两张掉漆的木桌,桌上摆着搪瓷缸和铝制饭盒。陈诺坐下时,注意到其中一个茶缸边沿有个缺口,是父亲常用的那个——她去年冬天亲手给他买的,说“爸你别总用破杯子,喝凉水冰牙”。

此刻茶缸里泡着枸杞,水面浮着两片没捞净的茶叶,像两片沉下去的船。

“你爸在这儿干了十二年。”张叔拉过条长凳坐下,膝盖抵着陈诺的课桌,“刚来时还是个毛头小子,机器都摸不利索。现在呢?”

他抬下巴指了指墙上的奖状,“‘年度技术标兵’的奖状,他拿了七回。上个月修3号机的滚筒轴,厂家说要换零件,你爸蹲在机器底下鼓捣俩钟头,拿锉刀磨了根轴出来——到现在还能用。”

“张叔说得对!”突然有人插话。

陈诺转头,见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眼镜片上沾着墨点,工装胸口别着“学徒周”的工牌。

他端着个泡面碗凑过来,汤里飘着半根蔫掉的青菜,“陈哥从来没跟人红过脸。上次我把油墨配错了,印废了五十张宣传单,主任要扣我工资。陈哥替我扛了,说‘是我没教好’,结果扣了他两百块。”

陈诺的笔记本在桌上摊开,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机器轰鸣,手指微微发颤。

这是她今天第三次摸出笔记本——在学校被同学指指点点时,在来印刷厂的公交上被大妈瞪着时,她都攥着这本子,仿佛攥着最后一根浮木。

此刻,墨迹在纸页上洇开,她写下:“张叔(十年同事):陈山技术过硬,为人忠厚;小周(学徒):陈山替其担责,无暴力倾向。”“网上那些说他打老婆的……”

小周突然梗着脖子,泡面碗在桌上磕出响,“纯粹放屁!陈哥连蟑螂都不敢踩。上个月车间有只大蟑螂,我拿鞋拍,陈哥非拦着,说‘放它出去吧,怪可怜的’。就这种人,能下狠手打媳妇?”

张叔伸手按住小周的肩膀,叹了口气:“小周,别激动。诺诺是来找证据的,不是听骂街的。”

他转向陈诺,眼角的皱纹里浸着温和的光,“诺诺,你记不记得前年冬天?你妈生病住院,你爸白天上班,晚上去医院陪床。有天他在车间打盹,我问他是不是没睡好,他说‘薇薇疼得睡不着,攥着我的手掉眼泪,我哪敢闭眼’。就这么个人,能下死手?”

陈诺的鼻尖发酸。她想起那天夜里,自己去医院送保温桶,看见父亲坐在病床边,母亲的手攥着他的手腕,指节发白。父亲就那么坐着,脊背绷得笔首,眼睛盯着吊瓶里一滴一滴落下的药水,像是怕眨眼就会错过什么。

“还有王姐!”小周突然一拍大腿,“陈哥跟王姐搭班十年,最清楚他为人。王姐呢?”

他伸长脖子往车间那头喊,“王姐!陈诺来了,你过来说说!”

被喊作王姐的女人正在给新到的纸张贴标签,闻言抬头。她西十来岁,齐耳短发别着枚珍珠发卡,工装洗得发白却熨得笔挺。见是陈诺,她脚步顿了顿,又加快走过来,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标签纸。

“王姐。”陈诺站起来,声音发颤,“我想……”

“诺诺,阿姨得说句实话。”王姐打断她,目光避开陈诺的眼睛,“你爸的事,我们都信他是冤枉的。可现在网上闹成这样……”

她捏着标签纸的手越收越紧,纸边在指缝里卷成毛边,“前儿个有记者来厂里采访,举着摄像机问‘陈山平时有没有暴力倾向’。我要是说句好话,明天标题就是‘同事力挺杀人犯’——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担不起这名声。”

车间突然安静了一瞬。印刷机的轰鸣像被按了暂停键,陈诺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粗重得像破风箱。

小周“哐当”一声放下泡面碗:“王姐,你这就不地道了!陈哥当年帮你顶过多少次班?你孩子发烧那次,陈哥替你值了三个夜班!”

“小周!”张叔喝止他,又转向王姐,语气软下来,“王妹,诺诺才十七岁,亲妈没了,亲爹被冤枉。咱们就当帮个忙,说两句公道话,能怎么着?”

王姐的喉结动了动。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珍珠发卡随着动作轻晃,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光。忽然,她从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半块绿豆糕:“诺诺,这是你爸今早让我转交给你的。他在拘留所里,非说你中午没吃饭……”

陈诺接过塑料袋,指尖触到绿豆糕的余温。塑料袋上沾着拘留所的油墨印——父亲是印刷工,连在那种地方,手上都带着油墨味。

她突然想起昨天去拘留所探视,隔着玻璃,父亲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刺得人眼疼。他说:“诺诺,别信网上那些,爸没做亏心事。”然后从兜里摸出块水果糖,隔着玻璃推过来,“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爸在号里攒的。”

“王姐,我不要绿豆糕。”陈诺吸了吸鼻子,把塑料袋轻轻推回去,“我要你说,我爸是不是好人。”

王姐的眼眶红了。她猛地抬头,珍珠发卡滑下来,落在桌上发出“叮”的一声。

“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爸是天底下最实心眼的好人!上个月我跟他说想换台新手机,他翻遍二手市场,给我挑了个九成新的,比市场价便宜三百。他自己呢?用着三年前的破手机,屏裂得像蜘蛛网……”

陈诺的笔尖在纸上疾走,墨迹晕开一片。

她听见张叔在说:“你爸每天最早到车间,把所有人的机器都擦一遍。他说‘机器跟人一样,你对它好,它就不闹脾气’。”

小周在说:“上次我跟女朋友吵架,陈哥陪我在厂门口蹲了半宿,说‘年轻人哪有不闹别扭的,你多让让’。”

王姐在说:“去年你妈住院,你爸把年终奖全垫了医药费,自己吃了三个月馒头就咸菜……”

机器重新轰鸣起来时,陈诺的笔记本己经写满了三页。她合上本子,指尖抚过纸页,那些字迹像一颗颗图钉,把“陈山是好人”这几个字,牢牢钉在真相的墙上。离开印刷厂时,夕阳把铁门关成一道金边。

陈诺站在门口,摸了摸兜里的笔记本——它比来时沉了许多,像揣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风掀起她的校服下摆,她看见墙根的杂草丛里,有只被踩扁的橘子糖纸,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那是张叔塞给她的,说“诺诺,甜的,拿着”。她把糖纸捡起来,叠成小方块收进笔记本。这是今天的第二颗糖——第一颗,在父亲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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