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怡红楼的事情之后,萧长恭便带着剩下的小吏、差役往下一处奔去。
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萧长恭以粗暴的方式。
连续端了六家勾栏、青楼。
一时间,神都为之一震。
都在猜测大理寺这是要干嘛?
然而断掉这些勾栏、青楼的任务虽然而完成了。
可萧长恭却并未觉得高兴,只因没有出他所料。
他想要寻找的人,并未在这些地方。
回到大理寺后,萧长恭问道:“那些勾栏、青楼的幕后老板,可都问出来了?”
萧风闻言回道:“少主,有大理寺的法家修士出手,那些幕后老板都已经被问出来了。
王寺卿得知情况后,已经派人去将他们押回来了。
王寺卿还交代,后续的事情你不用多管。
专心将手里的案子办好就行。”
听得萧风的话语,萧长恭立时眉头一皱。
将手里的案子办好?
这事儿哪有那么容易?
到了现在这一步,他萧某人可排查的地方已然不多。
若是连剩下的那个地方,都还找不到人。
那事情就真的棘手了。
到时候说不得,只能向五城兵马使求援。
以大量人力,来大索神都了。
思量片刻之后,萧长恭开口道:“知道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折腾了一天,也该回去歇息一下了。
明天还得继续。”
语罢,萧长恭便转身向大理寺外行去。
萧长恭这边带着几分郁闷的心情,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可神都之中,因为他的这一波操作。
注定了有许多人要彻夜难眠。
就比如此刻的邯郸侯府中。
张无妨正在书房中,听着管家的汇报。
只听管家开口道:“老爷,刚才有人来报。
说是咱们家的青楼,被大理寺给查封了。
连张五爷也被抓到了大理寺去。”
张无妨听得管家的汇报,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强忍下一口老血喷出的冲动,缓缓问道:“怎么回事?
之前不都好好的吗?
怎么突然就被查封了?”
管家闻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张无妨,道:“听说是大理寺的司直萧长恭,亲自带人查封的。
查封了青楼之后不久,大理寺卿王伏嘉便派人抓走了五爷。”
听得王伏嘉也搅和进来了,张无妨眉头皱得更紧了。
今天怎么就全是些糟心的事情?
先是早朝的时候,吴亮那个蠢货被牵出泄密,直接被当场拿下。
害他损失了一个相当重要的棋子。
从四品的官员。
在大乾来说已经算是一名要员了。
毕竟朝廷有实职的官职,就连左右二相也才不过是从二品。
其余实职官职,多是正三品就算到顶了。
从四品?
已经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且还是京官的从四品。
这要是外放出去,立马就能直接提到从三品的下州刺史位置。
他苦心布局那么久,没想到今天却这么轻易的折了。
折了一枚重要棋子,都还不算今天最倒霉的事情。
要说最倒霉的。
无疑是皇帝午后遣人来给他颁布的圣旨。
开府仪同三司?
这是他张某人现在就能触及的吗?
他那便宜妹夫还在位置上。
看其身体状态,指不定比他张无妨还能活。
毕竟皇帝走的是武道的路子,修为已经达到了人仙之境。
正常来说,起码还有四百多年可活。
人家正春秋鼎盛呢。
你张无妨却得了可以摄政的权力。
摄政?
他张某人拿什么去摄?
如今他张某人,也才儒家修为第六境鸿儒而已。
勉强能活个百多岁。
比命长都比不过。
更别说其他的了。
至于将来修为更进一步?
这事儿真就无法预料。
儒家的修行,说容易也容易。
就算寒门学子,只要能将书读完有点自己的体悟,高低也能踏入修行的门槛。
入门的门槛是低。
可架不住后期进溢困难呐!
从古至今,别说八境的儒圣了。
就连七境的亚圣,也少有人能达成。
而今日皇帝赐下的殊荣,看似是在嘉奖他。
可在他张某人看来,却是对他最严厉的警告。
毕竟他张某人,近些年来可没作出什么特别的贡献。
如何配得上开府仪同三司的殊荣?
可偏偏皇帝就这么给了。
那份儿殊荣,可以说已经是人臣的极限。
至于更进一步?
那就真要改朝换代了。
至于异姓封王?
张无妨还是知道自己斤两的。
连灭了两国的赵信,都没能异姓封王。
他张某人凭什么能?
现在皇帝直接将不该他得的嘉奖给了。
意思就表达得很明显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会羡慕一下他张某人。
可他张某人却非常清楚。
人臣的最高殊荣,我都给你了。
可要是你还不满足,将来的事情就别说他这个皇帝不讲情谊了。
可他张某人,想要的是这个空壳殊荣吗?
屁!
他张某人想要的是权倾天下!
唯有权倾天下,他张家才能一举成为大乾第一世家。
等家族有了这份底蕴,什么开府仪同三司?
那不是轻易就能得到?
现在皇帝来这么一出,他张某人该如何应对?
继续结党营私?
有了开府仪同三司的殊荣,还去结党营私。
那性质可就要发生根本的变化了。
到时候就不是结党营私,而是谋逆!
一旦他日事发,直接就是九族销户。
哦!
九族或许还谈不上。
毕竟皇帝是他妹夫,不可能把他自己也给销户了。
但起码也是八族。
可要是就此收敛,那他张某人之前的布局。
就要全部作废。
关键是皇帝给了他殊荣,他张某人就不得不作出选择。
究竟是就此打住,还是继续搞结党。
这是真的两难。
现在倒好,权力上出了问题。
还在经济上也蒙受了巨大损失。
萧长恭那厮,居然端了他家的青楼。
那地方可是真的日进斗金!
少了那地方,可以说邯郸侯府的经济来源,直接被消去了五分之一。
沉默良久之后,张无妨挥挥手道:“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
管家闻言拱了拱手,缓缓退出书房。
在他刚刚掩上房门的时候,书房忽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
很明显,这是张无妨在砸东西。
将书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之后。
张无妨尤不解气,抬手就是一掌将书桌震得粉碎。